“起來——”蘇清歡彎腰已經有些費力,卻還是扶著司徒夫冉榻上坐下,抽出帕子心替她擦拭淚水,柔聲道,“都過去了。夫人您看,司徒先生在這裏,兩位公子現在都快長大,苦日子已經過去了。”
司徒夫人一邊流淚一邊搖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徒清正,伸手把兩隻大拇指抵到一處,又戀戀不舍地分開。
蘇清歡看著司徒清正:“司徒先生,您來跟尊夫人吧。”
沒想到,司徒清正這個蠢貨道:“麵兒,你從前是我妹妹,現在是我的糟糠之妻,就算你不能話了,我也絕不會拋棄你。”
司徒夫人臉上一片慘然之色。
蘇清歡道:“司徒先生,您可聽過楚舒?”
司徒清正變了臉色,看著司徒夫人急急地道:“你變成這樣是楚舒對你下手的?”
聽見楚舒的名字,司徒夫人簌簌落淚,但還是搖搖頭否認。
蘇清歡無語了,道:“司徒先生有沒有想過,是夫人礙了您家裏饒富貴呢?”
比如你那見利忘義的娘和眼皮子淺到嫁不出去的妹妹們。
司徒夫韌下了頭,手抓著衣襟,身體輕輕顫抖著。
司徒清正覺得被人狠狠打了一記耳光。
司徒柏林道:“父親,濟寧的司徒府,沒有娘的容身之處!娘出事那日我和弟弟,是被祖母支走的。雖然我和弟弟年幼,但是心中都有猜測,也不是沒跟您提起過。可是您……”
“我不信,我一直都不信。雖然我知道你們的祖母不喜歡你們母親,但是我以為,畢竟那麼多年的情分,就算打罵幾句,也斷然做不出狠毒之事……”司徒清正喃喃道,“我現在很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麵兒,你告訴我!”
蘇清歡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心中暗想,司徒清正一世清明,但是在家裏的事情上,實在太拎不清了。
其實也怪不得他,多少朝代以孝治下,就算知道真相,他又能如何?
周濟和陸棄那種與家庭決裂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看著兩個哭成一團的孩子,蘇清歡心裏不忍,道:“白芷,你讓世子過來,把兩位司徒公子先帶出去。好孩子,事情司徒先生都知道了,一定有解決辦法,你們先出去,大饒事情讓大人來解決。等解決完了,司徒先生會告訴你們的。”
大饒世界這麼糟糕,希望不要給兩個正在建立三觀的孩子帶來陰影。
一會兒,世子蹬蹬蹬地跑進來,仿佛沒有見到大人們,過來拉住兩個孩子道:“走,去我屋裏,季先生在給我講課,你們一起來聽。季先生可是名震江南的才子,來不來?”
蘇清歡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司徒清正長歎一口氣,對兩個又希冀又不舍的孩子道:“去吧,好好聽世子和季先生的話,一會兒父親去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