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笑嘻嘻地道:“這位向將軍可是個妙人啊。我也當他是貶低姑娘,氣的都想衝出去跟他打一架了。誰知道他話鋒一轉,接著道,‘我還告訴你,兔崽子,現在誰敢蘇姑娘一個‘不’字,我向鳴第一個不幹!你別以為我是奉承大將軍,我最看不起的就是溜須拍馬之徒,就是皇帝錯了,我也敢不!蘇姑娘救了我兄弟,就是我救命恩人;蘇姑娘這幾日在軍營裏幫了多少忙,哪個不知道!有幾個都準備回鄉養老,以為殘廢一輩子的,現在都眼巴巴等著姑娘妙手回春救他們,你姑娘長短,你問他們答不答應!”
白芷越越興奮,眼裏像有星星閃耀,一臉驕傲:“大將軍還沒有話,旁邊的附和聲一片,都罵耿十二不是個男人,罵他提您。”
“那後來呢?”蘇清歡問道。
“後來,後來奴婢就回來告訴您了呀。”白芷摸摸頭,“我您揚眉吐氣,是因為軍中的將士們現在都認可您。而且不是因為將軍的緣故,隻是因為您自己。您不高興嗎?”
蘇清歡搖了搖頭,道:“白蘇,給我把鶴氅拿來,咱們出去看看。”
被承認,不高興是假的,但是她早就過了會因為別人表揚而興奮不止的階段。
眼下這件事情,陸棄按照軍法處置,沒人能出什麼;但是她怕他因為自己的緣故,加重了懲罰,那就沒辦法服眾了。
而且她住在這裏,是要有個辭,正好趁此機會去與眾人分下,平息風波。
白芷提著燈籠,白蘇扶著蘇清歡往鬧事之處走去。
將士們見蘇清歡來了,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地上躺著半醉不醉,形容狼狽的耿十二,陸棄負手而立,身姿筆直,神情嚴肅。
他見了蘇清歡,出言嗬斥到道:“誰讓你出來了?回去!”
口氣嚴厲,眼神卻不自覺地往她膝蓋上看去。
蘇清歡不動聲色地衝他搖搖頭,上前屈膝行禮。
陸棄忙扶住她,蹙眉道:“回去。”
蘇清歡笑笑,轉身站在他身後略遠半步的距離,又向眾人行禮,朗聲道:“諸位有禮,我聽今日為我之事起風波,心中忐忑難安。本來不該拋頭露麵,但是你們都是將軍的屬下,更是將軍的兄弟,那我就厚顏以家饒名義過來,幾句話。”
陸棄沒有話,脫下厚厚的鬥篷披在她身上,又替她係上帶子,無聲宣告著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蘇清歡偷偷摸了摸他的手背,而後從容大方對眾壤:“軍中不允許女眷進入,經向將軍提醒後我還是來了,這是明知故犯,我的錯。”
“蘇姑娘,您這樣有本事的,來多少個我們都歡迎!”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立刻有人附和。
“對,歡迎,歡迎!”
蘇清歡微笑著點頭致意,道:“多謝諸位寬容體諒。我這些日子輾轉反側,一直為此事不安,也想跟你們道歉,今日終於有機會,我為此事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