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讓世子趕我走唄。”蘇清歡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以手遮額，“白蘇，浪費這麼多唇舌，我渴了，去給我倒杯茶；白芷，去取把椅子來，打嘴仗也是個體力活。”
鸞月見自己再不話恐怕就沒法收場，到頭來也會受埋怨，便笑著打圓場道：“蘇姑娘想來是誤會了，張嬤嬤沒有針對您的意思，就是進來時候見幾個丫鬟懶怠，聚在一起話不做事……”
蘇清歡打斷她的話：“是我慣的。十歲八歲的丫頭，我就喜歡她們一起笑笑。”
鸞月尷尬地笑笑：“姑娘笑了。”
“我沒笑，我就喜歡這樣慣著手底下的人。”
白蘇白芷聽她一本正經胡襖，都強忍著笑意——姑娘這張嘴，真是堵死人不償命。
鸞月臉色漲得通紅，訕訕地笑著，不出話來。
“嬤嬤還有什麼指教嗎？”蘇清歡提了提裙子坐下，翹腳慢條斯理地喝茶。
張嬤嬤豈止有指教，她都要氣炸肺了，怒氣衝衝地道：“我要寫信告訴王妃，這府裏，真真亂得不像樣子！”
“嬤嬤是要跟母妃告我的狀嗎？”
世子進來，負手站在門口，臉色威嚴。
張嬤嬤聽見他的聲音就有些慌，忙轉身行禮：“老奴給世子請安。”
“不必多禮。”
張嬤嬤激動得老淚縱橫，看著世子，哆嗦著嘴唇道：“世子，老奴總算見到您了。您黑了，也瘦了……”
蘇清歡笑意吟吟地看著她表演，低聲道：“我出去鬧了一場，覺得自己演的很好。再看看這位，嘖嘖，人家才是戲班子裏出來的台柱子，跟她一比，我撐死是彩衣娛親的水準，還是好好做大夫吧。”
白蘇白芷樂不可支。
世子眼中閃現過不耐煩，卻仍然控製了態度，冷淡地道：“勞嬤嬤牽掛了。我長高了，所以顯得瘦。蘇姑娘我體質弱，得多鍛煉，所以近日經常出去騎馬……”
“我的世子爺！”張嬤嬤激動地道，“騎馬那麼危險的事情，您怎麼能去！讓您去騎馬的人，到底藏了什麼禍心！真真其心可誅！”
世子不悅道：“是我自己想要去的，也找了師傅，沒有危險。我父王和表舅，在我的年紀，早會騎馬了。桂姨娘和嬤嬤長途跋涉，先下去休息吧。”
桂姨娘行禮稱是，又道：“王妃惦記世子，給您準備了許多東西，吃喝用度，我先下去整理下，該送廚房送廚房，該入庫入庫。”
世子不容置疑地道：“府裏的所有事宜都是蘇姑娘在管，你回頭跟她明就是。”
這是替蘇清歡立威，承認她在府中超然的地位。
桂姨娘恭敬稱是，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
張嬤嬤卻覺得被下了麵子，道：“老奴來之前，王爺王妃都有吩咐，蘇姑娘畢竟門戶出來，規矩上差些，讓老奴指點指點她規矩，日後不至於給將軍府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