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的月亮,依然明亮,銀芒遍地,程宣站在那裏,人之姿,望向蘇清歡的眼神,有深情,有傷痛。
他緩緩開口:“你所受過的所有委屈,我都知道。我隻想問,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答應過給你的,一定會給你。”
蘇清歡搖搖頭:“你讓我跪著進門,我做不到;我想要的時候你沒給我,就別期待我能一直還等著你;等你給我的時候,我已經不想要了。當年,即使所有人都,你要與王家聯姻,我都不信,直到你親自開口,我才死心……所以程宣,是你先放手的,不要再來裝作被辜負的樣子。”
她頓了頓,笑得滿臉嘲諷:“還有,別你日夜奔波,為了來見我。你是回來安撫你妻子,處理王家那個紈絝的事情……程家的人現在焦頭爛額,所以你必須回來了。”
程宣看著她:“我承認,也有這原因。可是,我也是為了你。”
蘇清歡不屑,“不敢當。”
“你當得起,你是我心裏唯一的女人。畫屏已經被我處置,你放心,這事情有你的手筆,我已經全部壓下。雖然我認為你這種舉動並不對,但是想到你是因愛生妒,便也不想計較了……”
“你等等!”蘇清歡做個手勢打斷他的話,隱隱猜出了他真正想的內容,“我的手筆?因愛生妒?不,程宣,我以為你是了解我的。你和誰定親,我都隻會恨你,也怨自己眼瞎沒看對人,不會牽扯無辜之人;我和王佩結怨,是因為她想致我於死地,我們之間的結,解不開。但是我不會對她腹中孩兒下手……原來,在你心裏,我竟是那般陰險惡毒之人。”
“畫屏已經都招認了,是你告訴她,麝香致人流產,所以她才藏了麝香。”
“你信與不信,我隻一遍,與我無關。”蘇清歡冷冷地道,心底疲憊。
漸行漸遠之人,麵目越來越陌生。
程宣擺擺手:“我們不爭論這個話題,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甚至於你讓人對王愷下手的事情,我也替你一力扛下。”
蘇清歡緘默,這事情,她無法撇清。
隻是程宣,怎麼會猜到是自己這邊下手的呢?畢竟陸棄臨時起意,若不是他不隱瞞,她也想不到。
“你是找了鹽幫的人下手的吧,”程宣解答了她的疑惑,“我感激他們救了你,所以這事情也不與他們計較。當初我對你是有妥善安排的,沒想到,夫人會意外看到你的像而發作。你被賣之後,我托了很多人去找你……”
“程大人,如果你來是跟我這些就不必了。凡事我隻看結果,不問過程,你的心路曆程與我無關;我的苦難自己銘記於心,並時刻自省,絕不可與你再有關聯。畢竟,老已經開眼一次,不能時時都為我一個人操心。”
沒有牽扯到陸棄就好。
“而且,”蘇清歡繼續道,“我是陸蘇氏,請您自持身份,不要再來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