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疏離地拱拱手，道：“姐姐。”
蘇草趕緊答應一聲。
世子也乖巧地喊：“姨母好。”
“好，好。”蘇草看著這眉清目秀又懂禮數的孩子，在身上上下摸索半，紅著臉道，“姨母不知道你在，沒給你備禮。”
“自家孩子，不用那麼客套。”蘇清歡笑著替她解圍，對陸棄道，“你和錦奴把東西拿進去，我先帶姐姐進去坐。”
陸棄點點頭。
蘇草在蘇清歡腰間掐了一把：“怎麼能這麼話？來來來，讓妹夫和大外甥進去歇歇，咱倆搬東西。”
蘇清歡有些無語，強拉著她的手道：“沒事，他做習慣了，走，你這手都凍得冰涼。”
到底把她拉進門去。
蘇清歡快手快腳地在灶底生了火，屋裏很快有了熱乎氣。
蘇草第一次來這麼好的屋子，看著裏麵的陳設，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道：“花兒啊，你總算苦盡甘來，看你嫁個這麼殷實的人家，我總算放心了。”
著，她低頭拭淚，手背上紫紅的凍瘡高高腫起。
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過得不好，但是不別的，就算為了替原主回報她的照拂，就算她來打秋風，蘇清歡也決定幫幫她。
可是蘇草之後的話，讓蘇清歡因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我聽你回來了，在蘇家，想著找個機會在外麵見你。後來又聽你搬了出來，可是我那陣生了老三，還是個女兒，被我婆婆扔到尿桶裏溺死了，我心裏難過得不想活了，大病一場。”蘇草擦擦眼淚，“不這些，姐沒本事，想幫襯幫襯你，也沒有銀子。鄰居好心，讓我早上去幫她做豆腐，我出門早，婆婆不知道，回來也不耽誤做飯，一三文錢，終於攢夠了一百文，想來看看你。來了村裏打聽，才知道最近都在傳的神醫是你，又嫁了個有錢的男人，我真替你高興。看你男饒樣子，對你言聽計從，但是你記得，不要欺負人家，否則被別人勾走了，有你哭的……”
她話語速很快，蘇清歡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櫻
“我見老虔婆想來撬鎖拿東西，旁邊的嬸子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當時就跟她吵了起來。還好你回來了，否則這村裏，估計也沒人幫我。”蘇草苦笑，從懷裏掏啊掏啊，終於掏出沉甸甸的帶著汗水的一串錢。
“姐知道你不差錢，但這好歹是我的心意，既然拿來了，就不帶回去了。給孩子……就算不是你生的，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年紀也不大，你好好對他，日後能對你好。如果養不熟，你也不要撕破臉皮，自己爭口氣，早點生兒子，別像姐姐這麼不爭氣……”
著，她把銀子放到炕上，掩麵而泣。
多少年未見，但是親姐妹見麵，根本不需要轉圜，直接就掏心掏肺。這種感覺，熟悉而令人鼻子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