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棄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怕的。
蘇清歡拍拍阿嫵，慢慢站起身來，看著陸棄，目光平靜而決然。
她：“《女戒》我不會抄，也不會再犯錯……”
“你如果跟我保證下不為例，這次我就……”陸棄鬆了口氣，心裏有些慶幸她給了自己這個台階。
但是他想錯了。
蘇清歡：“我不會再給你指責我的機會。秦放，我們談談吧。”
陸棄的臉色刷得陰沉下來。
阿嫵人鬼大，立刻抱著蘇清歡的大腿：“娘啊，不要談，不要談。你陪著老虎，老虎肚子疼……”
蘇清歡一聽她肚子疼，雖然知道很可能是裝的，也不敢掉以輕心，立刻牽著她的手走到床前：“躺下，娘給你看看。”
陸棄也走上前來。
蘇清歡一給阿嫵把脈就知道東西在謊。
阿嫵卻抱著肚子：“娘，我真的好疼。在爹麵前，我從不撒謊的，我真的疼……”
蘇清歡好笑又心酸，坐在床邊，伸出手掌替她揉著肚子：“隻是消化不好，娘替你揉揉就好了。”
“娘的手涼，我要爹爹給我揉！”阿嫵往裏滾滾，避開她的手。
“阿嫵！”蘇清歡有點生氣了，陸棄現在怎麼會搭理她？
陸棄卻開口：“讓開。”
蘇清歡看了他一眼，默默站起身來徒一邊。
陸棄伸出寬大火熱的手掌，學著蘇清歡的樣子，輕輕替阿嫵揉著。
他心裏也是清楚東西很可能裝病的，自己也明明沒做錯，可是鬼使神差的，他還是覺得內疚。
“爹——”阿嫵聲音軟糯委屈，“我知道錯了。不是娘讓我去找您的，是我自己遇見白芷姑姑帶著她們回去的。我不該闖入爹議事的地方，影響爹處理政務，我知道錯了，跟娘沒有關係。等我肚子不疼了，就去罰跪好不好？”
原來阿嫵闖到陸棄議事的地方去了，怪不得他如此憤怒。
又要替他開脫了嗎？蘇清歡心裏自嘲地想，起因難道不是他做主收了四個瘦馬嗎？
阿嫵護著自己，就算有錯，也不過是個剛剛七歲的孩子，就那般讓她跪在寒冷的地上，他於心何忍？
她的老虎，從活得明媚燦爛，恣意隨性，何時有過如此謹慎微、察言觀色、心討好的時候？
蘇清歡的心痛不可擋，心裏更加明白，是時候了斷了。
“你好好休息，下次不許再犯。”
陸棄看著女兒，怎麼看不出她人鬼大？
所以大概，他是真的誤會蘇清歡了。
“我不敢的。”阿嫵委屈巴巴，眼底霧氣朦朧，讓人心疼。
陸棄有點不敢看蘇清歡。
他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那四個人，你安頓到府裏了？”
他完全是在不知道找什麼話，才胡亂起了這個話題，殊不知正好插在蘇清歡的心窩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