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耐心地道:“是很得用,但是黃河這麼長,他也分、身乏術。更何況,做巡府,也不就治水這一件事情。他隻懂治水,其他的怎麼辦?”
“但是他懂,何不打破地域限製,讓他專門負責治水,不受當地掣肘?這般才能最大程度發揮他作用呢!”姮姮托腮想了一會兒道,“他現在的官職是四五品吧?和巡府之間還隔了那麼多層,想要做什麼太不方便了。”
皇上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點點頭道:“是可以考慮一下,但是也會有難處。”
“當然有,從來沒有這種打破地域限製的事情。推陳出新,自然不易。”姮姮道,“但是我覺得習以為常就好了,隻要真能改變現狀,百姓是會擁護的。”
她見皇上沒話,似乎有些意動,便繼續道:“我知道父皇可能擔憂徭役賦稅撥銀這些涉及水患治理的事情,但是也不是難事。戶部那個帥楠不是專愛扒拉舊賬嗎?”
皇上啞然失笑:“你還記恨帥楠前年東宮多用了五十兩銀子份例的事情?”
帥楠這個人,並不是戶部侍郎、尚書,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卒。
但是這個人特別較真,也特別愛翻舊賬。
這個翻舊賬,不是指記仇報仇,而是真的喜歡去翻戶部庫房堆積無數年的那些舊賬。
而且這人一根筋,逮到誰的錯處都不放過,包括姮姮。
“那個書呆子,我才不跟他計較。”姮姮道,“至少他是靠本事吃飯,能用賬目這樣白底黑字的東西服眾。我這是提拔他,讓他把曆年戶部給各地撥的銀子算出來,再把各地治理水患所上報的徭役統計出來,看看由戶部統一調度,統一治理水患,是否可校”
曆朝曆代以來,治理河堤、疏通河道、水患之後的安撫銀子,這當中不可言的門道都太多了,層層扒皮,黑得要命。
“我早就煩他們總用水患事,”姮姮氣鼓鼓地道,“這次徹底理一理,看看到底誰在撒謊哭窮,誰在中飽私囊,一個個全揪出來,該回家種地就回家種地,該砍了就砍了。”
皇上笑著合上奏折,道:“河南巡撫也是慘,撞到了你槍口上。你因為外麵涉及燕川夫婦的流言生氣,是不是?”
合上奏折就是不欲多談的意思,姮姮懂,便也不糾纏,嘟囔道:“可不是?主要我之前大獲全勝,已經去很多地方,比如我母後那裏,尚娘娘那裏張揚過了。這般不是打我的臉嗎?”
“是不是早和你過,這件事情未必算完?”皇上心情還是沒受影響的模樣。
“我也想過沒完,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卑劣,不惜挑撥兩國關係來給我出難題。”
皇上眼中閃過冷光,“他們不是給你出難題,是給朕上眼藥!”
真當他這個皇帝已經死了嗎?可以為所欲為地欺負他女兒!
而且敢挑撥兩國關係,這和謀逆亂國有什麼區別?
正在話間,虎牙從外麵走進來,躬身道:“皇上,殿下,大蒙太子燕川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