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鬧的兩人渾然沒有意識到風雨降至。
盡管氣已經轉暖,可是總不能讓他穿著濕衣服。
姮姮讓人找了一套府裏嗇衣服先給他換上,跟著燕淙的人已經回去給他取衣服。
姮姮很周全,還特意讓人熬了薑湯,托腮坐在燕淙對麵看著他喝。
燕淙一點兒也不喜歡喝薑湯,然而盛情難卻,幾乎是捏著鼻子幹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薑湯。
他放下碗,吐吐舌頭,忙拈起一塊蜜餞扔到嘴裏,道:“我最討厭喝薑湯了。”
姮姮道:“我也討厭,但是我喜歡看別人喝。”
燕淙:“……”
“逗你的。”姮姮笑道,“怕你生病了,你大哥以為我故意謀害你,打上門來呢。”
“我大哥才不會。燕念落水他才真的會來。”燕淙翻了個白眼道,他想想後又補充道,“不對,現在是我嫂子落水了,他最不能饒人。”
“不他,你和燕念不也很仔細你嫂子肚子裏的孩子嗎?”姮姮道,“你知道嗎,我還派人去保護你們的住處了。”
“嗯?”
“就怕這節骨眼上,你嫂子有個閃失。”姮姮扁扁嘴道,“懷孕了回大蒙生產不是挺好嗎?非要來我們這裏。”
“誰知道呢?反正我大哥什麼就是什麼。不這個了,快跟我你舌戰群儒的故事,我要再聽一遍。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設計了這麼一出大戲,不提前告訴我,讓我去給你抬大鼓也行啊!”
隻要參與其中,親眼見到她把那些老東西氣得吐血,他想想都覺得興奮。
姮姮傲嬌道:“事而已,不值一提。”
“你父皇真要去封禪了?”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姮姮點點頭。
燕淙一臉興奮:“那太好了,你豈不是就是最大的了?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姮姮卻興味索然道:“我現在也是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我上麵又沒有大哥壓著。”
燕淙羨慕,但是隨即又反駁她:“那舅舅去嗎?”
“不去!”姮姮提起這件事情就咬牙切齒。
她不是沒和父皇提過,讓他把舅舅帶走,讓自己喘口氣。
父皇明明也是答應的,可是舅舅不肯。
還太傅呢,君君臣臣都不懂,還敢抗旨,哼!
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燕淙沒心沒肺地道:“不去就不去,你也不用生氣。我看得出來,舅舅對你最關心。”
“要是挨打最多就是最關心,那我承認你得對。”
“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疆愛之深,責之鉗嗎?”
“那你大哥對你也是如此嘍?”
燕淙頓時啞巴了。
兩人鬥了一會兒嘴,吃了半盤點心,給燕淙回去取衣服的人就來了。
“殿下,太子殿下讓您現在立刻回去。”
這話本來也沒什麼,可是怪就怪在傳話的人話的語氣上。
那是一種憤怒、激動、高傲……各種情緒摻雜的語氣。
非但姮姮,就是燕淙都聽出來不對勁了。
他沒讓人進來,自己起身掀開翠綠的紗簾出去,低聲道:“怎麼讓你回去取個衣裳,還一肚子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