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托腮,有幾分傷感的道:“我隻是擔心我外公意難平。其實何必呢?與其日後成為一對怨偶,尤其生孩子之後收到牽絆,進退維穀,那時候撕心裂肺,一個人承擔,何如根本就沒開始呢?”
蘇清歡點點頭,對她的話很是讚同,心裏想著,雖然饒見識囿於環境、時代,但是總有人會脫穎而出,見解認識遠超身邊人。
薑月在婚姻問題上的透徹,無疑表明她就是這樣的存在,至少在這個問題上,她的認識是很超前的。
“既然你如此想得開,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外公耽誤這兩日,是因為遇到了牧簡之。”
薑月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沒有話。
外公能和牧簡之什麼,她心知肚明。
“沒事。”她咬著嘴唇道,“這件事情我不答應,誰什麼都不重要。”
“我是擔心,”蘇清歡道,“壞了你們祖孫的感情。”
“那不會。”薑月篤定地道,“我和外公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對他知之甚深,雖然他古板,但是疼我,他肯定強不過我!夫人,偷偷告訴您,我早就想過了,不管牧簡之也好,別的阿貓阿狗也好,他要是逼我嫁人,我就裝絕食。不出三日,他絕對妥協。”
蘇清歡笑罵道:“你這是吃定了你外公舍不得你,白眼狼。”
雖然父母都很早不在,但是薑月顯然是一個從未缺過愛的女孩,真好。
薑月吐吐舌頭,“若是有合心合意的,我自是也願意。但是不會將就,否則日後我委屈,外公也跟著操心,倒不如現在這樣清清靜靜的。”
“你外公進京就是為了給你找夫家這件事。”
“我知道,但是我想的卻是怎麼生活。”薑月認真地道,“我已經請教過尚婕妤,我外公帶的銀子,置一處偏遠些的院子,然後買一個鋪子,年租幾十兩沒問題。霞平有一百畝地沒舍得買,也有出產,我們祖孫是夠花的。”
蘇清歡見她早有準備,心裏欣慰,由衷地道:“不管是誰娶了你,都是有福氣。沒有娶到你,是牧簡之的損失。”
“我和他早已恩斷義絕,所以他過得怎麼樣我不關心,損失也談不上。”薑月笑道,“自有許多貴女排隊等著嫁給他,日後妻妾一家親,開枝散葉,豈不快哉?我一點兒都不恨他,其實想想,我要是男兒,不定比他還花心呢!”
蘇清歡知道她是真的想得開,不由讚道:“我年輕時,斷然沒有你這般通透能幹。對了,可想讓你幫忙操持婚事,被我罵了。你好好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和他非親非故的,出去別人怎麼想?”
薑月道:“我心中坦蕩,是不在乎別人法的。若是真因為這點兒事就看輕我,這樣的人,我才不會管他們怎麼。”
“你猜可怎麼?”蘇清歡道,“他要認你當幹妹妹。”
“那不要。”薑月擺擺手,“我才不要別人我占便宜攀高枝。我雖然人窮,但是絕不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