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去看看她。”蘿卜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他在水榭找到穆敏。
彼時夕陽西下，背對著他坐在欄杆上的少女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像一副精美絕倫，動靜皆夷畫。
蘿卜撩起袍子跳到欄杆上和她並排坐下，從袖中掏出什麼低頭看著。
穆敏搖晃著腳把荷葉打得嘩嘩作響，道：“你怎麼才回來？”
“路上有老婦人攔馬喊冤，耽誤了些時候。”
“喊冤？什麼冤情？”穆敏好奇地問，側頭看著蘿卜。
他鼻尖有一層淺淺的汗珠，顯然很著急趕回來。
“鄰裏糾紛，雞毛蒜皮的事。”蘿卜道，“年紀大了，有時候反而斤斤計較看不開。”
“斤斤計較可和年紀沒有關係。”穆敏道，“秦昭，我問你一件事情唄。”
“。”
蘿卜把膝頭的紙遞給她，“阿狸來信，你也看看。”
穆敏接過來道：“你怎麼不問我結果？”
“什麼結果？”
“我去問黃一手的結果啊！”穆敏挑眉道，“你不擔心你娘了嗎？”
“擔心。”蘿卜實話實，“但是我也相信你會盡力而為。若是你不，恐怕結果不好，你心裏也不好受，我再問也隻是火上澆油。若是有好結果，你也會主動和我分享，我又何必多此一問？”
“有道理！”
穆敏沒有繼續再，低頭一目十行地看著信，看著阿狸通篇的興奮不由笑道，“這下我爹是真的得了寶兒，怪不得都不給我寫信。”
阿狸是練武的奇才，又十分鑽研刻苦，進步一日千裏。
透過筆鋒，穆敏都能感受到他學有所成的激動。
“你父親身體很好，別牽掛。”
這才是蘿卜真正想的。
“我本來也沒多牽掛。”穆敏嘻嘻笑，“黃一手我是女大不中留。”
蘿卜笑：“我也這般覺得。”
“才沒櫻”穆敏臉色微紅，“姐姐還沒出嫁呢。”
阿嫵比蘿卜年長，又早已定親，沒有越過她的道理。
蘿卜道：“等到年底，仁至義盡。”
穆敏愣了下，隨即看著他一臉冷酷，沒繃住大笑起來。
“心掉水裏。”蘿卜抓住她的胳膊。
他掌心溫熱而有力，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讓穆敏的心髒怦怦跳起來。
她瞬間一敗塗地。
“秦昭，”穆敏開口，帶著少女的靈動嬌俏，又帶著絲絲縷縷的委屈，“她們我配不上你。”
“誰們？”
“不管是誰，就是我了。”穆敏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遠眺晚霞，“好美呀。”
“那便讓她們吧。”
“嗯？”
“吃不到葡萄的人，你吃著葡萄就讓她們幾聲酸吧。”
穆敏被他麵無表情的樣子逗笑：“秦昭，你真是蔫兒壞蔫兒壞的。”
“這就是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穆敏紅了臉，低頭道：“我確實挺愛你的。”
“愛我要看著我。”
穆敏：“……”
“就像這樣。”
蘿卜伸手扶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她的唇，把穆敏吻得方寸大亂後才鬆開，看著她波光瀲灩的眼睛道：“敏敏，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