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滿眼含淚看著她,到底沒忍住,兩行清淚留下。
可是尚霓衣的神情卻是冷漠的,並沒有被他的眼淚打動。
白澤哽咽著道:“我和許九間是一個縣裏的,時候沒搬到太原府之前,曾經在同一個夫子那裏啟蒙,但是關係一般;這次遇到,已有七八年未見,他鄉遇故知,就格外親熱……”
他了很多,都是兩人意外重逢,又一起考試一起煎熬等成績,力證關係很好,自己沒有殺人動機,諸如此類的話。
“我受了無妄之災,多蒙秦將軍相救,得以重見日。回去和父母、兄長團圓後,我又和同窗吃飯慶祝,大醉一場。醒來的時候便看到許九間的胸口被人插了一把刀,身體還在動著……我一慌,就想幫他把刀子拔出來,結果就……”
白澤回想著當時的情景,仍然是心有餘悸。
尚霓衣的表情如釋重負,點點頭道:“不是你就好,我知道了。”
白澤卻哀哀道:“可是現在都我殺了人。我無能,無法為自己洗刷冤情,更不用為……”
“住口。”尚霓衣打斷他的話,“隻要你沒做過,秦將軍就一定會還你清白。你不必胡思亂想消耗自己,我已經和你得很清楚了。你知道,你該聽我的。”
白澤雙眼含淚看著她:“尚姑娘,你這又是何苦?我並不怪你,我知道你……”
“所有的事情給我嚼碎了咽下去,否則我絕不能原諒你。”尚霓衣道,“你是父母兄長的希望,是家族的希望。眼下的這點挫折並不算什麼,以後你也要麵對很多。姚先生,你是有大才之人,日後總會有一飛衝那日。這才是你的使命,剩下的,不必理會。”
阿嫵聽得雲裏霧裏,然而她看清楚了,尚霓衣眼底有淚。
從獄中回去,阿嫵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跑去和蘇清歡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娘,我現在越發想不明白了他,霓衣和白澤,到底有沒有關係?”
蘇清歡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很好奇,那不妨讓人去揚州查一下姚先生。”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阿嫵激動地跳起來。
姚先生是尚霓衣和白澤唯一的紐帶,在他那裏或許會有收獲。
“啊!我剛才是不是太大聲了?有沒有嚇到醋醋?”阿嫵蹲下身去,輕輕摸了摸蘇清歡的腹,“娘您還吐嗎?”
“多大的孩子還撒嬌!”蘇清歡看見陸棄出現在門口,輕輕捏了阿嫵一把。
阿嫵反應很快,道:“多大我也是娘的孩子。”
陸棄進來,皺眉問阿嫵:“你去獄中提審白澤了?”
阿嫵之前想跟他,但是又覺得他肯定也會派人監視,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先斬後奏。
“這事情她和我了。”蘇清歡道,“不是胡鬧,是真的有事。”
陸棄道:“問出了什麼?”
阿嫵這才起正事:“我覺得白澤似乎有所隱瞞,他提起被殺的許九間的時候,含糊其辭。我懷疑,許九間參與了科場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