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沒有推開她，任由她的粉拳落在自己身上，眼神絕望。
阿嫵看著他這般模樣，忽而心疼——從前那個朝氣蓬勃，什麼時候有他在都是歡聲笑語的少年，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麻木的模樣？
感情的傷，為什麼會這麼傷！
她的可，明明那麼好。
古道熱腸，俠骨柔情，愛國愛民，一腔熱血……偏偏情竇初開時，要遇到這樣的劫。
阿嫵甚至想，當初她初見吳如沐便覺得她是可的劫，為什麼不直接弄走她？
吳如沐終於力竭倒地。
墨發白衣，鋪展於紅葉之上，眉眼精致而眼神慘淡，於瀟瀟雨聲中，像一幅絕美的淒涼畫卷。
可卻不為所動，把手中的香插在地上。
檀香幾乎是立刻被雨水澆滅，他沒管，輕聲道一句“安息”，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吳如沐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袍子，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自己手中空空如也。
“姚可！”她不顧形象地從地上爬起來，頭發上和身上都沾滿了落葉和泥水，狼狽不已地大喊道。
“和我一起回？”阿嫵撐傘上前輕聲問道，替他遮擋住雨水。
“不了阿姐，我騎馬，我走了。”
可倉皇而逃。
阿嫵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雨簾之中，歎了口氣：“何必呢，我是你阿姐。”
她又怎麼會嘲笑他呢？
他一頭紮進去的時候，她罵得比誰都凶；但是當他受傷時，她的心比誰都疼。
“姑娘，咱們也走吧，免得被瘋狗纏上。”清婉看了一眼吳如沐道。
阿嫵“嗯”了一聲，提起裙子上了馬車。
馬車走出去了很久，身後似乎還有歇斯底裏的咒罵聲。
而阿嫵，已經沒有放在心上。
對她來，吳如沐已經死了。
“清婉，你讓人去打聽下，可有沒有回府。”
回到將軍府，阿嫵到底不放心可吩咐道。
其實算下來，可自己已經清醒了很長時間，可能現在更需要宣泄。
阿嫵想帶著酒去找他，陪他大醉一場。
可是等她沐浴換衣出來，清婉打聽消息也回來了，可沒有回府，而是進宮了。
“也好，他跟哥哥，心裏也就舒服了。”阿嫵如是。
她現在的身份，似乎不太適合單獨和可在一起酩酊大醉。
她相信可更願意找自己，但是考慮到這件事情，便還是進了宮。
隻是這次，她想錯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阿嫵正要吃飯時聽到了可進院子的腳步聲。
很快，簾子被掀起來，可走進來，還是之前墓地相遇的那一身裝束，根本沒有換衣服。
他就這樣，一身雨水地進了宮，然後又出來。
阿嫵心疼，拿起手邊的棉巾摔到他身上：“是不是傻了！腦子本來就不靈光，不怕這樣腦子更進水了嗎？”
可抓住棉巾，沒有擦拭自己，任由水珠從額頭順著臉滑落。
他沒頭沒腦地了一句：“阿姐，我要走了。”
阿嫵愣住，隨即道：“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