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縉欲言又止,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道:“蘇夫人她什麼時候來著?”
“過了年就來,能趕得及我生產。”
“那就好。”
蘇清歡給了燕雲縉一些安全感,然而事實證明,這安全感,持續的時間也忒短暫。
蔣嫣然終於放下筷子,扶著桌子站起身來道:“我吃得太多,肚子發脹,咱們出去走走?”
燕雲縉道:“剛下過雪,路上很滑,好好讓我扶著,別鬆開手聽見沒?”
蔣嫣然答應。
屋裏生著火盆,她總覺得憋得喘不上氣來。
懷孕改變了她許多,從前冬季裏,她恨不得守在火盆邊上,現在卻一靠近就倍覺暴躁。
她大概得了一種總想出去放風透氣的病。
燕雲縉又讓紅葉拿過蔣嫣然的鶴氅,一邊替她係帶子一邊道,“你穿得比我還少,出去若是染了風寒怎麼辦?抬頭,這帶子真難係。”
“不是帶子難係,是你不會伺候人。”蔣嫣然毫不客氣地道。
“那當然,除了你,哪個敢讓我伺候?”燕雲縉眉眼裏俱是笑意,“嗯……似乎被我打了個死結?不管了,不勒脖子的話,怎麼出去回來再,解不開幹脆找剪刀剪開,回頭我讓人給你做更好的。”
“好好的衣裳被你剪了帶子也不好再配了,你是不是想把我的嫁妝都揮霍完了,讓我隻能伸手跟你要?”
“你真聰明,我就是這麼想的。”
兩人笑著緩步往外走,燕雲縉緊緊地扶著蔣嫣然左邊胳膊,又不放心地讓紅葉扶著她另一邊。
這冰雪地的,滑倒了可不是開玩笑。
太珍惜看重,以至於燕雲縉連自己都不能全身心地相信了。
可是還沒邁出門蔣嫣然就反悔了。
“算了,不出去了,”她,“忽然覺得腰有點酸,歪一歪吧。”
燕雲縉:“……孩的臉,變就變。”
他扶著蔣嫣然到床上坐下,長長的鶴氅拖在她身後的床上。
紅葉上前想替蔣嫣然解開那死結,後者卻忽然道:“紅葉,去找剪刀替我剪開。”
紅葉驚訝道:“這帶子是夫人替您做的呢!這結奴婢應該能解開,娘娘您稍等下。”
她擔心蔣嫣然忘了,真把帶子剪了回來再後悔。
蔣嫣然用清冷的聲音道:“來不及了,剪了。”
什麼來不及了?
燕雲縉和紅葉幾乎同時用驚訝的目光看著蔣嫣然。
“我要生了。”蔣嫣然道,“已經破水了。”
燕雲縉呆住了。
而紅葉尖叫一聲後卷起蔣嫣然的裙子,這才發現裏麵的褲子果然已經濕透。
“來人,找穩婆來,找穩婆來!”燕雲縉失控地喊,緊緊握著蔣嫣然的手,“你沒事的,對不對?”
他臉上血色盡退,顯然已經嚇得不校
提前一個半月,胎位不正……這些詞像惡魔一般,爭先恐後地湧進他的大腦鄭
“會沒事的。”蔣嫣然道,回握住他的手,衝他笑笑,“你的手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