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話的燕寒插嘴道：“裝一日容易，難得是裝許多年。這位恐怕確實有大才大德。”
“燕兄的對啊！”可一拍桌子，“英雄所見略同。”
“呸！少掉書袋，繼續吳學林。”阿嫵瞪了他一眼道，把自己的帕子扔過去，“擦擦手，桌子都被你拍得油膩膩的，惡心人。”
燕寒看著那帕子角落上的繡花，眼神暗了暗。
可拿過來，胡亂擦了擦手和嘴，道：“完了啊。管他什麼好人壞人，反正現在礙著世子的路了。”
見阿嫵麵上露出糾結之色，他繼續道：“各為其主，哪有那麼多的好人壞人。但是沒辦法，他要是拿住了我們，也不會心慈手軟。”
“我倒不是覺得不該拿下他，隻是覺得有些可惜這樣的人不能為哥哥所用。不能招降嗎？這吳學林可有什麼嗜好？比如女人，再比如金銀，或者其他什麼見不得饒，好龍陽，捧戲子？”
“沒有，這個人就像沒有弱點一樣。”可道，“也不能這麼，其實是有的，但是阿姐你肯定不屑，世子也是不屑的。”
“什麼？”
“吳學林清廉端方，與發妻感情極好，兩人隻有一女，但是並沒有納妾。這位吳姑娘素有才名，性情極好……”
“懂了，就像我在邊城一樣？”阿嫵漫不經心地道。
燕寒一口茶水險些把自己嗆死，放下茶杯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著，臉色漲得通紅，幾乎要把肺吐出來。
“你激動什麼？”阿嫵伸手啪啪啪地在他後背上敲打著幫他順氣。
“阿姐你的臉皮之後，燕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唄。”可笑嘻嘻地道，“你和才名有什麼關係？你認識它還是它認識你？”
阿嫵拿起麵前的茶杯作勢要砸他，燕寒道：“那是我的杯子。”
可繼續道：“所以要是我們不要臉地拿住吳學林的妻兒，不定他會妥協一二；但是咱們不能那麼做，日後要被人恥笑的。”
“就是。”阿嫵點頭，“那不就跟哥哥的父王似的了？不能那麼做。再有沒有其他辦法？”
阿嫵眼珠子轉轉：“譬如，他沒有缺點，手下的人呢？能不能派人進去瓦解？其實吳學林的名聲那麼好，就算勉強拿下雲州，以後也恐怕沒有消停日子。”
總不能屠城，雲州的百姓也是中原百姓。
可是如何獲取他們的支持，真是擺在世子麵前的一道十分難解的題目。
“那些都沒用，”可晃晃拳頭，“靠這個！我若不是為了找阿姐，不定現在已經拿下吳學林了呢！”
“吹牛。”阿嫵歎了一口氣，“他這麼好的官，要是以後能為哥哥所用就好了。”
燕寒淡淡道：“他現在的激烈抵抗，來自於他對中原皇帝的忠心耿耿。之前可過，皇帝對他有知遇之恩，更是潛邸舊臣，情誼非同一般。這種人，隻可殺，不可用。”
“我當然也知道，就是有點遺憾。”阿嫵歎口氣，“可，不管怎麼，自己的命最重要。所以你給我悠著點，別逞能。反正大不了就熬幾個月，他們沒有存糧，自然就得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