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來了?”婦人掃了一眼阿嫵開口道。
阿嫵把帷帽掀起來,笑眯眯地道:“最近忙著修建堤壩,都沒有來看您,先生見諒。”
“大姑娘言重了。”婦人態度冷冷的,並沒有閃身讓他們進去的意思。
世子眯起了眼睛。
這婦人高傲的態度讓他不舒服。
阿嫵也不氣惱,繼續笑道:“先生還生氣呢?我今日不是來負荊請罪了嗎?先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哥,鎮南王世子,嗯,很快可能就不是了……”
哥哥到現在也不登基,還得提鎮南王,真不爽。
“哥哥,這位是李先生,之前可幫了我很大的忙。”
世子拱拱手:“多謝先生仗義執言。”
李先生側身避過世子的禮,恨恨地看了一眼阿嫵,道:“我隻想過自己的太平日子,也不是什麼仗義執言,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不得已而為之。”
若是阿嫵不提世子身份,即使她猜測出來也能裝傻。
可是阿嫵得這麼清楚,她就要好生招待了。
阿嫵吐吐舌頭:“先生勿怪,當時實在是情勢所迫。而且先生心裏肯定也是想幫忙的,若是隻為了應付,怎麼能寫出那般慷慨激昂的文章?索州能轉危為安,下能避過一劫,先生功不可沒。”
她都這麼不遺餘力地給李先生戴高帽子了,希望她就別跟自己計較了。
世子啞然失笑,原來竟然是這麼回事。
他又鄭重行禮道:“阿嫵調皮,我替她給先生認錯,日後定好好管教。先生高義,賀明治必不敢忘。”
“世子言重了。”李安容恭敬地蹲身回禮,又做了個邀請的姿勢,“世子若是不嫌棄,進來喝杯粗茶。”
“叨擾了。”
世子讓阿嫵走在前麵,自己跟著後麵,一起進了李安容的院。
李安容燒水煮茶,動作優雅,行雲流水,即使一身普通的衣裳,亦有廣袖盈風般的灑脫。
阿嫵和世子坐在她對麵,一邊看著她煮茶一邊打量著屋裏簡單卻雅致的布置。
“當初我真是沒辦法,所以才半夜闖了先生的家。”阿嫵從李安容手中接過茶杯後歉疚地笑笑,“今日終於塵埃落定,特意前來負荊請罪,請先生責罰。”
李安容淡淡道:“大姑娘也是為了索州,不必這般客氣。”
言辭間態度有些冷淡。
阿嫵有點卡殼,隻能一直笑。
世子從她手中接過茶杯放下,輕聲道:“仔細燙傷手,一會兒再喝。”
“我有點渴了。”阿嫵扭頭衝他笑。
世子笑笑,從旁邊拿起一個茶杯,把阿嫵杯中的水倒入新的茶杯鄭
茶水劃出一道漂亮的線,一滴也沒有濺出來。
稍待片刻,世子又把水倒回原來的杯子裏。
三人都沒有話,一時之間,屋裏隻能聽到水聲。
世子把水放到唇邊試了試溫度,才推給阿嫵,寵溺地道:“喝吧。”
“謝謝哥哥。”阿嫵笑眯眯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李安容的眸子中,似乎有了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