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是廢人。
“老虎，”蘇清歡對阿嫵道，“咱們這邊將士最近的士氣如何？”
其實這是一句廢話，她自己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前路不明，士氣如何能高得起來？
阿嫵想了想，還是實話實。
“娘，我有些壓不住了。”
陸棄沒有正式宣布參戰，而且當初邊城、遼東和東南有約定，不參與內亂，各自守護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結果現在，西夏明明有異動，他們作為邊城守衛者，卻在這裏虛耗時間。
蘿卜的失蹤，也讓軍心浮躁了許多。
陸棄是戰神，可是終究歲月不饒人，他已經三十多歲了。
蘿卜才是明日之星，是地虎軍的未來和希望，他的出事，讓許多人開始擔憂起未來。
而且可和阿嫵，年紀太了，一個不到十五歲，一個臘月才十四歲，雖然上次戰役建立起來一些威望，但是終究還是太薄弱了。
蘇清歡都懂。
她已經去了軍中一次，再去恐怕也沒什麼效果了——不得不，這個時代對女饒歧視是深入骨髓的，而且她自己也確實對帶兵打仗一竅不通，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老虎，”她緩緩開口，“娘知道你們現在很難，可是你哥哥更難。既要防備燕雲縉的偷襲，還要安撫狼軍，內憂外患，焦頭爛額。”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盡最大努力挺著。”
陸棄沒有消息，蘿卜生死未卜，世子在刀尖上行走……想想之前為婚事發愁的日子，其實多麼簡單幸福。
現在才是最艱難，最黑暗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為活著而掙紮祈禱。
“娘，我知道。”阿嫵咬著嘴唇道，“我這就回去。”
地虎軍眾人都覺得與哥哥不能同仇敵愾，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
“我去送你。”蔣嫣然依然如同從前一般淡定從容。
明錦也默默地跟了出去，但是遠遠地跟著，要等兩人完話再上前。
“錦兒跟著幹什麼？”阿嫵問蔣嫣然，“她有事？”
“不必理會，她有事，一會兒自然會找你。”蔣嫣然腳步未停，看著樹上隨風簌簌而下的積雪，聲如冰玉，“老虎，你喜歡世子嗎？”
阿嫵不想她現在還能問出這個問題，頓了頓後才苦笑道：“姐姐，現在這些沒有意義。”
她頭發都要愁白了，滿腦子都是內憂外患，哪裏有時間去想喜歡不喜歡這麼深奧的問題？
更何況，她從來也不是為這種問題操心的人啊。
“那我換一種問法，”蔣嫣然道，“你想不想幫世子解決麵前的困境？”
“姐姐你有什麼主意盡管，”阿嫵不愛繞圈子，“我聽你的意思是，有辦法？隻要我能做到，當然義無反顧了。”
“那你嫁給世子，他就是將軍府的乘龍快婿，地虎軍就沒有置身事外的立場了。”
阿嫵愣住，下意識地道：“姐姐，怎麼能這樣？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