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看不清楚，再往前點，再往前點……
可害怕她被別人看到腳，亦步亦趨地跟著，心裏淚流成河——都這樣了，裏麵的人肯定早就發現了，阿姐這是掩耳盜鈴啊！
可是都到了這個位置，他也不敢再開口了。
阿嫵整個人都快貼到門上的時候，門被打開。
她重心傾倒，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到世子懷鄭
她不胖，但是抱著很柔軟；頭發上帶著花香，應該是娘混在皂角裏的香料……還有，她抬頭撞到了自己下巴，很疼，疼得世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老虎。”世子站定，喃喃地喊道，雙手摟住她的腰，聲音中充滿了對命閱感激。
曆盡劫難，他的老虎還健康快活地長大，安安穩穩地投入他的懷中，命運待他，已然不薄。
“哥哥——”阿嫵怯怯地喊了一聲，雙腳局促地相互用腳趾踩著。
雖然心中一直覺得哥哥沒離開，還是從前那般寵溺，但是相見之後才發現，時間已經無情地在她們之中開了一條鴻溝。
陸棄本想笑罵阿嫵幾句，但是看著世子抱著阿嫵不肯鬆開的雙手，再看他眼中清淚，心裏忽然一個激靈，頓時有些不舒服起來，不由清了清嗓子。
世子這才鬆開阿嫵，低頭看著她：“老虎長大了，還記得哥哥嗎？”
看到她裙下若隱若現的白襪尖，已經沾滿了塵土，他不由向後看去找她的鞋子，然後就看到了門口呆呆提著鞋子的可。
“怎麼能忘記？我又不是三歲孩。”阿嫵悶聲道，淚水啪嗒啪嗒往地上落。
“先穿鞋子，地上涼。”
可忙上前把鞋子放到阿嫵腳下，道：“世子，世子，我是姚可。我最佩服的就是大將軍和您，今終於見到活的您了……”
阿嫵一腳踢在他肩膀上，雖然是罵他，但是口氣親近：“姚可，什麼活的死的，亂話！想挨揍是不是？”
世子眼睜睜地看著可的肩頭落下她的髒腳印。
可也不生氣，一邊拍著肩膀一邊嘟囔道：“阿姐你能不能裝裝淑女？快穿鞋。”
“你給我穿！”阿嫵很自然地道。
“那不校”可義正言辭地道，“男女授受不親！我都跟你過多少次了。”
世子聽著兩人親昵的對話，心裏卻涼颼颼的，疼得不知道什麼滋味。
他終是，錯過了老虎成長的五六年。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陸棄，卻發現他似乎對阿嫵和可的親近習以為常，並沒有嗬斥他們。
難道，表舅也默許了他們的事情嗎？
他剛才摟住阿嫵，分明看見表灸臉色是變聊。
別人被默認，自己卻被防備；阿嫵和他生疏，卻與別人親近……
萬箭穿心，大概也不過如此。
可是如果就這樣接受現實，他就不是賀明治了。
在可的震驚中，世子蹲下身子，拿起阿嫵的鞋，笑道：“快抬腳，哥哥給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