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腳剛走,後腳白蘇又進來了。
白蘇大概是跑得太快,氣喘籲籲,可是臉色十分難看。
“夫人,奴婢讓人打聽,是大公子責怪世子把大姑娘帶去了西夏,不顧她安危;世子則堅持自己的做法是對的,兩人便爭吵了起來。”
蘇清歡心裏鬆了口氣,道:“這多大的事情!錦奴向來把蘿卜當成弟弟,更當成後輩,這次怎麼還較真了?蘿卜也是,就算錦奴做錯了,有我的份,有將軍的份兒,哪有他這個弟弟能的?”
“不是,”白蘇道,“大公子還了許多,指責世子不聽軍令冒進,即使立功,也該賞罰分明。”
“他瘋了嗎?”蘇清歡怒道。
“夫人,大公子,將軍現在已經把地虎軍交給了他,所以他有賞罰之權;世子卻不認同,結果,結果大公子讓人把世子打了,打得很重。”
“真是瘋了,真是瘋了。”蘇清歡心裏的火氣騰騰地往上冒,對她道,“你立刻讓將軍回來,就我不舒服;我現在就要去世子府看看世子。”
哪怕世子受煉劍之傷她都不會這麼緊張。現在就怕世子被打,麵子上過不去,兄弟兩人反目。
陸棄才驕傲地跟她,世子和蘿卜兄弟感情好好的,轉眼間這兩人就給她鬧這樣的幺蛾子。
蘇清歡現在心裏有一把火,就想把兩人都讓人綁來,自己拿雞毛撣子,挨個狠狠抽一頓。
兄弟倆鬧也就算了,竟然鬧到了軍營裏,真真可恨!
白芷出去吩咐了一趟就回來服侍她換衣服梳頭發,坐在梳妝鏡前一會兒,蘇清歡平靜了不少。
世子走之前就已經和平時不一樣了,仿佛預見到會發生什麼。
而且兄弟倆都是極為內斂的性情,蘿卜對哥哥向來孺慕敬愛,怎麼會忽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從來不冒頭的性格,這次怎麼會突然如此鋒芒畢露?
蘇清歡嚐試從路人角度看待這件事情,世子一直受陸棄倚重,但是蘿卜越來越大,羽翼漸豐,身份上又是陸棄的嫡長子,那可能就理所應當地認為地虎軍應該是為他所繼常
蘿卜連當著眾饒麵殺饒事情都做得出來,現在找到機會,打擊世子,借此樹立自己在軍中獨一無二的威信,也是情理之鄭
為了爭權奪利,手足反目,從來都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
蘇清歡又想,如果這一出,是兄弟兩人提前商量好的一出戲,那目的何在?
是幫助蘿卜立威?還是怕世子被陸棄更重地責罰,所以幹脆提前自己下手的苦肉計?
不,都不是。
那樣世子沒必要跟自己告別的模樣。
他想走,他要去哪裏?
“夫人,您看發髻梳得可以嗎?”白蘇看著銅鏡中蘇清歡若有所思的模樣,聲地問道。
她有些後悔莽撞前來告訴蘇清歡,心裏擔心她壓不住火氣。但是看她現在模樣,應該還好。
“白蘇,咱們不去世子府了。”蘇清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