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正感覺傷口一陣清涼,精神為之一振,這才悠悠醒轉過來。“你醒來啦,你都昏迷三天了。”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衣衫襤褸的少女閃著一雙黑亮的眼睛興奮地說。冷心正回想起來,自己被奪命門的人追殺,受了重傷,逃跑途中,突然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是哪裏?”冷心正警惕地掃視一遍,但見屋裏雖然沒有什麼金銀玉器,但是桌椅等陳設樣樣均精致無比,屋子雖小,卻顯得古樸而又典雅。“這裏是我家,你受了很重的內傷,還需要調理一段時間才能康複,外傷倒無大礙。”少女邊把脈邊說。
冷心正頗感驚奇:“小姑娘,是你救得我?”少女說道:“除了我,這裏沒有第二個人。”少女一麵說,一麵利索的幫冷心正換藥。
看著少女熟練的動作,冷心正這才相信:“你,自己一個人住?”少女回答:“現在是我們兩個人住。”
冷心正問道:“你娘親呢?”“娘親病死了。”
“那你爹爹呢?”“有一天,一個很闊氣的人來找爹爹,爹爹就跟他走了,他走了就沒回來過。”冷心正聽得有些糊塗,接著問道:“他走了?”“恩”少女低下頭玩著藥盅
這孩子竟然沒人照顧,冷心正不禁心生憐憫。
“那你思念爹爹嗎?”冷心正柔聲問。
“不。”少女玩藥盅的手頓了一下。
“為什麼?”
“爹有他歡喜幹的事,我有我歡喜幹的事,他不管我,我也不想絆住他。”
冷心正暗道聲奇,這孩子不一般。
“你爹爹叫什麼名字?”少女頗為憤憤地說:“救你的人是我,你為啥先不問我名字,卻問我爹爹名字?”
冷心正一愣,笑著問道:“是我失禮了,恩公,你叫什麼名字?”少女撅著嘴回答:“我叫沈青黛,我爹爹叫沈天祿。”
沈青黛,好名字,她家人定然是希望她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小年紀便懂得醫理,想必她父親是個大夫,冷心正心想,接著問道:“青黛,你爹爹是給人看病的麼?”
“我爹爹不會看病,可是他什麼都會做,這屋裏的每樣東西都是他做的。”沈青黛仰著小臉,驕傲地說。
冷心正細細打量著屋子裏的擺設,無不個個巧奪天工,心道,這孩子的父親定然是個手藝無比高超的工匠。
“青黛,那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呢?”
“這要從我娘親說起”“恩?”“娘親得了一種怪病,大夫們都不能治,我就開始自己想辦法,可是我還沒找到法子,娘親就死了。我現在總算找到了,可是娘親卻。。。。。。卻。。。。。。”沈青黛說不下去了,垂著頭,沮喪無比。饒是冷心正飽嚐人世冷暖,也不禁觸景傷情,想到家人,一陣鼻酸。
“生病多受罪啊,我就想學好醫術,給人家看病,所以我就自己看醫書。”沈青黛接著說。
冷心正了然道:“原來是這樣。”沈青黛說:“我去抓魚給你吃吧!”沒等冷心正說話,就跑了出去。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冷心正在小孩照料下漸漸恢複,這一天,冷心正向那少女告別,“青黛,冷伯伯這就走了。”“恩。”沈青黛低下頭,突然抬起頭說,“冷伯伯,你有空了就過來看看我啊!”
“冷伯伯一定會來看你的,青黛,冷伯伯還有一事相托。”
。。。。。。
兩個月後,靈山腳下的小路上過客稀少,路旁的茶棚裏卻頗為熱鬧,有幾個人正在喝茶。可不知怎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遠遠看到茶棚,一個小乞兒向這邊走來,此人正是沈青黛,風餐露宿,沐雨櫛風,原本破舊的衣服更是髒陋不堪,那樣子活脫一個小乞丐。沈青黛問旁邊的一個年輕人,“這位哥哥,請問。。。。。。”那年輕人斜了沈青黛一眼,皺皺眉頭,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揚長而去。沈青黛不以為意,這時賣茶的老大娘端著一碗茶過來了,“小哥,先喝杯茶吧,你這是要到哪裏去?”“謝謝大娘,請問這便是靈山了麼?”“是啊,小哥,你要去靈山嗎?”“恩”
旁邊的一位胖漢子喝道:“靈山瘴氣彌漫,野獸毒蛇出沒,你這小娃莫不是到那去送死?”
沈青黛看向此人,隻見他身著儒衫,一副書生打扮,行動舉止粗獷無比。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湖人稱武書生的魏相扶,沈青黛說道:“多謝這位長者提點,我會小心為上的。”
胖漢對這句話頗為受用,嗬嗬笑道:“你這小娃,小小年紀為何要以身涉險?”
“嗐,這還不明白,肯定是找鬼神醫了!”他旁邊的瘦子接口道,“不過你這小鬼算是白來了,鬼神醫你是請不到的。這人叫吳德,是那魏相扶的兄弟。
“這位前輩所謂的鬼神醫可是叫薛靈仙?”
“不錯,除了他,江湖不會再有下一個鬼神醫了,不過,他這個人有潔癖,是不會接見你這種小叫化的。”那瘦子嘲諷道,一幹人都大笑起來。
“那他怎樣才會見我呢?”
“你不用白費心思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見你的。”那胖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