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
心情很低落。上網找何翠花,我知道她一直在線。
沒想到卻從她那裏知道一個更讓我低落的消息。
幾天前,她和歐曉曉去逛街,在商場看到歐曉曉的媽媽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他們的動作很曖昧,或許超過曖昧不隻一點點。
我打歐曉曉的手機。
她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是不是翠花姐告訴我的。
我有問必答。
她笑了笑,“我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反正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草擬離婚協議了。很嚴重。”
她很平靜。隻是有些疲憊。
我語塞。有些事情,若非親身經曆過,說出來的安慰隻會空洞且蒼白。
她突然咳了兩聲,我立刻說:“曉曉,注意身體。”
她又笑了,“小冉,不用這樣,他們就算離婚了,也還是會關心我的,不至於不管我的死活。”
歐曉曉變得成熟了,也敏感了。
“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
“好像吧,他們把一切事宜都打點好了,隻是一直沒告訴我。”
無力感排山倒海的湧來,我覺得無所適從。事情這麼突然。
曲狐狸發來短信。
我難得感性一回,問:“人生中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曲狐狸的回答很尖銳,“因為這樣,我們活著才有意義啊。”
“難道人活著就是為了解決煩惱嗎?”
“不。但是經曆過挫折,我們會變得淡然且坦然,然後可以從容的麵對一切。我們需要成長的過程。”
看,成長的代價多大。
那天下午我接到安晨的電話。他讓我去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我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在那裏看到麵色蒼白的歐曉曉,以及她眼角的淚痕。
今天她沒有化妝。很清澈的感覺。
安晨看我一眼,搖搖頭。
我說:“曉曉,你。。。”
歐曉曉抬起頭,扯扯嘴角,一個類似於笑容的表情。“外麵冷吧。我叫紅茶給你。”
我飛快的點頭。
歐曉曉攪動手中的咖啡,一圈圈,褐色的液體在漩渦中漣漪。“我爸媽今天上午去辦手續了。”
我看著她的手,不發一語。
歐曉曉說:“小冉,我記得你曾說過,你的父母是對很有故事的夫妻。我很想聽聽。好嗎?”
我強笑:“我瞎說的,哪對夫妻沒故事啊?”
我爸爸是文革後恢複高考的第一批大學生,十七八歲的孩子,充滿了熱情與鬥誌。然而世上總是有那麼多的磨難。那時,家裏的經濟條件很差,供一個大學生,無異於天方夜譚。爸對爺爺說,你把可以給我的錢一次性的給我,我自己出去闖,自己養自己。
所有人都說他不知天高地厚,隻有爺爺沉默,第二天他拿出了積蓄,奶奶氣的快哭了出來。
爸爸和幾個哥們開始闖蕩天下。
具體的事,他記不清了,自然我也就不知道了。
然後他遇到了我媽。開始驚天動地的戀愛。
那時,我姥爺在機關工作,家世好的沒話說,肯定看不上我爸這麼一窮小子。但是架不住我媽一哭二鬧,隻得勉強同意這婚事。我爸事業挫敗,他們冷眼旁觀。我爸事業興隆,他們一言不發。
所以我和我媽那邊的親戚長輩關係不太好,總覺得他們忒勢力。
97年亞洲金融危機,牽連甚廣,我爸所在的公司瀕臨破產。
我們家的境況極其蕭條。姥爺勸我媽和我爸離婚,她頂著壓力給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