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倍受打擊。扔了手裏的破題,裹著被子滾來滾去,抬起頭來,臉色蒼白的更像貞子。

手機響,我懶洋洋的一看,心裏頭忽悠一下,猶豫半刻,還是跑到樓道裏接起,說了聲‘喂’,聲音小的像偷情。

那邊很吵,隱約能聽見當地旅遊團的拉客聲,那人的聲音很模糊,可能是信號問題,“幹啥呢你?”

我笑了,“會長,期末在即,你說我能幹啥?”

曲狐狸幾天前抵達深圳,據說是一下飛機就給我打電話,那時候我嫉妒的無與倫比,說話也跟吃了槍藥似的,此時招惹一妒婦,真敬佩他的偉大。

曲狐狸是那種做事圓滑到滴水不漏的人,他臉上除了一成不變的微笑基本上我還沒看過其他的表情,他能時刻處於戰鬥全開的狀態令我驚歎,更驚歎的是他能一邊說著舍身取義一邊做著齷齪勾當,總覺得他像在官場裏浸淫過的人,要不怎會練就一身恰到好處的動心忍性。

我記得,那天我沒少對他冷嘲熱諷,曲狐狸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吞似水,聽不出絲毫的不滿怨恨,等我說累的間隙,他給我介紹深圳的夜景,興趣頗深,言談話語間像個小孩,我竟不忍心插嘴,最後他說:“小冉,有機會,我們一起來看看。”

我敢肯定這是一句他沒經過深思熟慮的話。曲狐狸不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會承諾任何事,哪怕隻是一句無稽之談。說不感動是假的,我乖乖的聽著他白活了半個小時,愣是再沒說一句帶刺的話。

初冬的小風冷的跟針尖似的,嗖嗖的往衣服裏插,穿透力極強,我拿著手機一陣哆嗦,不住的跺地,那邊曲狐狸終於聽出不對,疑惑的問:“洛冉你幹嘛呢?你們宿舍在跳舞嗎?”

我欲哭無淚,跳舞?靠。“我出來接的電話,姑娘們都在宿舍複習呢,我怕吵到人家啊。”

曲狐狸輕笑,聲音溫軟的一如暮春和風,“別感冒了,快進去吧,我給你發短信。”

宿舍裏暖和的一塌糊塗,我悔的腸子都青了,犯得著麼我,就為了接那狐狸精一電話。

手機震動,我捂了捂手,迫不及待的打開看。

我其實很不喜歡發短信,短短幾個字卻按的手指痛,忒麻煩。曲狐狸跟我閑扯,順便安慰我被考試摧殘的破敗小心靈,言簡意賅的幾句話就能暖到人心窩子裏去。

他問:“這幾天就跟宿舍禍害自己來著?沒出去禍害別人?”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一咬牙,回道:“什麼叫禍害啊?前兒還有人跟我表白來著呢,沒想到吧你?”發出去又有些後悔,真怕他說出什麼完美的外交辭令讓我無地自容。

曲狐狸沉默了好半天才回,“哦。。。你們班的男生嗎?”

我一時猜不透他的意圖,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啊,對。。。老俊俏一孩子,我都不舍得糟蹋。”

“你喜歡他?”

我偷笑,死狐狸精你問這麼直白幹嘛啊?看來我高估你了啊,“啊。。。還行吧,長得那麼漂亮,肯定招人喜歡啊。”

“長得漂亮?”

“是啊,可漂亮了,整個就一狐狸精,道行深著呢。”

曲狐狸不搭理我了,我不死心的問他“我說錯什麼了嗎?”,“會長你怎麼不理我了?”,“你在生氣嗎?對不起啊。”,皆如石沉大海,那邊毫無反應。

我笑趴在被子上,得意的好似黑山老妖。

歐曉曉笑說:“一人在那美什麼呢你?誰給你發什麼葷段子了吧?”

我點頭:“沒錯。。。是一老勾引我的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