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康玲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小男童,就是之前在她病*前出現過的那個。
小男童輕輕地走到康玲麵前,伸出手來勉強地抱住康玲,喃喃道:“媽媽,別哭。”
康玲被這奶聲奶氣的呼喚拉回了現實,難以置信地看著身邊的小男童,下一秒立馬就將他抱進了懷中,激動地大哭道:“灝灝,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看著他們母子重逢的場麵,我再一次抑製不住地落下了淚水,眼前再次浮現出燦陽那張圓潤可愛的小臉蛋兒。
忽然,走廊外傳來了熟悉的對話聲,是黑白無常。
我擔心被他們認出來,立馬扯過被子整個人縮了進去。隔著一層被褥,我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們兩個抱怨最近死人多,沒有空閑的時間休假。
直至黑白無常將康玲母子帶走,我才鬆了口氣從被褥中鑽出來。
這時,我的腦子裏突然蹦出了一個想法。地府事務這麼忙,骨馭炎會不會前來幫忙?不過這個念頭才從我的腦海裏冒出來,立馬就被我自己給否決了。
就算地府事務再忙,那還有判官頂著,怎麼可能會勞動骨馭炎尊駕。
但卻不知為何,我心底總是存有那麼一絲絲的僥幸。心想著萬一骨馭炎真的來了,我是不是還能借機肩上他一麵,問清楚這些日子他躲著我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如此想著,我立馬披上了外套,匆匆地跟上黑白無常他們。但我卻不敢太過靠近,生怕沒有見到骨馭炎,卻先暴露了行蹤。
九月的深秋,總是滲著一股子濃烈的離別之意,醫院裏更是到處彌漫著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
黑白無常們一路走過,時不時總能帶出一兩個新魂,一層樓下來竟然帶走了十多個新魂。我不由地開始唏噓生命的無常,而也就是在這時,我忽然瞟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那人原本是站在一間病房的門外,遠遠看到黑白無常走近,立馬就側身鑽進了儲物櫃的門縫中躲了起來。也就是在那麼一瞬間,我看清了她的臉。
心好似被一張大網困住般,瞬間收緊,我不自覺地就呢喃出了兩個字,“媽媽”。
縱然十多年過去了,但我還是忘不掉媽媽的臉,偶爾的午夜夢回,我還是會因為那張臉的出現而淚流滿麵。而如今的她竟然和十多年前的容貌一模一樣,披散著長發落在肩後,白皙的臉頰,眉眼中充滿了溫柔。
可生死簿上分明記著媽媽已經死了,即便是沒有投胎此刻也應該呆在陰間才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我心裏疑惑,當即便跑了上去,正打算拉開儲物櫃的門的時候,媽媽卻突然從裏麵鑽了出來。
那一瞬間,我們兩個四目相對,這一眼仿佛穿越了十多年的光陰回到了年幼的時候。一直**藏在心底的思念頓時洶湧而出,我當即便衝了上去,緊緊地抱住媽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