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讓我突然麵對關文文的慘死的模樣,我真是有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
沉默了良久,我終於緊攥著拳頭壓著心頭的千絲萬緒朝關文文低聲問了句:“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關文文忽然抬起頭來,從淩亂的發絲中露出那張雖然滿是泥土卻美貌不減的臉,可她那雙原本水靈的大眼睛此刻卻充滿了悔意與惶恐。
在對上我眼眸的那一刻,她握住磚頭的手頓時一鬆,眼淚瞬間就決堤了。
“夏晴,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以為……”
關文文衝到我麵前,哽咽地開口,卻卡在了這一處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我凝著她的臉緩緩地開口道:“你以為我不會來找你,是嗎?”
關文文頓時啞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眼珠子瞪得圓圓地望著我,最後卻還是頹然地點了點頭。
我真想開口大罵關文文一頓,將我心底滿滿的憋屈全都朝她發泄出來。如果不是她惹出了禍事,我和骨馭炎又怎麼會跑來這個鬼地方,骨馭炎又怎麼會將我忘了呢?
可我的憤怒之火才衝到喉頭,在看到關文文低垂著腦袋,殷紅色的鮮血順著她猙獰的傷口一滴滴地往下落。瞬間,我心頭的怒火就像是被風吹的塵土般立馬消散了。
猶豫了半秒,我緩緩地上前牽住了關文文冰冷的手,低聲道“你是我表姐,你出事了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關文文低垂的腦袋猛地就抬了起來,睜著那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珠子錯愕地看著我,突然就朝我抱了過來。
她靠在我的肩頭,一邊抽搐著一邊哽咽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從前我不該這麼對你的,我和爸媽都錯了。”
一瞬間,塵封在我心底的那些怨恨與糾葛全都釋然了。仿佛這些年來我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以德報怨就是為了等關文文這句“對不起”。
又或者,我是在等一份真正的血肉親情。
我眨了眨自己的雙眼,硬生生地將已經逼到眼眶邊上的淚水又擠了回去。隨後低聲地在關文文耳畔邊開口道:“沒事了,都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我們該怎麼出去,還有你到底為什麼會弄成如今這副模樣?”
關文文輕輕地推開我的身子,坐到一旁的空地邊,低垂著腦袋,鮮血滴答滴答的從她身上落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地開口道:“我被人謀害了。”
她的聲音壓得非常的低,但是咬字卻異常的清晰,好似每一個字都參雜著她內心中深切的怨恨以及濃重的恐懼。
我對此卻並不太意外,關文文這副樣子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她是被害的了,畢竟世上沒有哪個自殺的人還能將自己五馬分屍的。
但我更加在意的是到底是誰將關文文害成了如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