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聖戰(1 / 2)

醉竹蕭劍是一件武器。

也是一個人的名頭。

如果不是因為一個女人,醉竹簫劍也不會如此為人所知。

在遇到那個女人之前,他隻是一個浪蕩的劍客和吟遊的詩人。

這樣的人,是不會被人記住的。

可是在遇到那個女人之後就不一樣了。

那個女人,是最漂亮,最善良,最智慧的神。

那個叫李白的男人在遇到神女白衣之前,在做一件用酒澆灌門前竹子的事。

這是一個奇怪的男人。

當然也是一個英俊的男人。

同時也是一個邋遢的男人。

那棵竹子也是奇怪的竹子。用好酒澆灌它就長勢好,長得也快,劣酒呢就不長!用水澆,它簡直就會死,會變黃,枝幹上出現醜陋的斑。但是澆灌兩斤好酒後,它就會馬上翠色欲流,甚至發出光來。

這簡直就是一株神物。

李白後來伐竹做蕭,又以蕭為劍,成就了醉竹簫劍的名號。

李白發現了這株神物後,就在旁邊伐竹結廬釀酒。

結廬旁邊有一條大瀑布,是從天山上流下來的雪水形成的。

李白釀酒就地取材,釀的就是清冽的竹葉青。

那天李白澆了醉竹五斤上好的竹葉青,自己喝了十斤。然後去瀑布處取水釀酒。這酒的需求量是很大的。

然後就遇到了她。

她正在清冽的水中洗澡。

水中是萬尾鯪鯉翻騰的景象。

李白從前在此取水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這片湖水裏有鯪鯉。

李白就靠在一棵竹子上,靜靜地看,從頭看到尾。

白衣神女洗完澡,才發現岸邊的男人。然後衝他嬌羞一笑。

她為在人前洗澡感到抱歉。

李白就跟神女聊他那株寶貝的竹子。

白衣神女對這株神奇的竹子很感興趣,對李白釀酒澆竹子這件事更是神往。

所以白衣神女就留下來幫他釀酒澆竹子,然後住進了竹廬裏,成了竹廬的女主人。他們很快地就生下了李青白。

這就為聖戰的爆發埋下了種子。

神創造世界,就是使它淪為戰場。

神的威儀從此中來。

人對神的跪拜從此中來!

那是一個星月無光的夜晚,廬山上的竹林裏好多螢火蟲。

殺手就在毫不驚動這些發光的小家夥的情景下掩殺了進來。

李白安頓好了兩歲的李青白,然後負劍立於瀑布之上。

那一劍,引東海西來,天地一線,月光如水,萬竹做劍。

那一劍的風流,能讓整座江湖懷念八百年。回味八百年。

那一劍,他已成仙。

此仙後,更無仙。

其他人,都是仙後謫仙而已。

那一戰,是神仙一戰。

那一戀,是神仙之戀。

神女白衣當時並不在廬山。神女白衣因為身懷他們的第二個孩子的緣故,所以在天山待產。她是被騙走的。當她得知消息趕到廬山的時候,李白已經死了。

李白那劍仙一劍,古往今來,隻此一劍,無人能敵,神也不能。所以神族殺手在這一劍下,幾乎全軍覆沒,後來是此間老人出了一招,神之一招,截下了這一劍。盡管如此,神族殺手損失慘重。此間老人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失去了他的右手,神之右手。

神女白衣趕到的時候,李白已經奄奄一息了。他不是被別人傷的,他是因為那一劍,耗盡了他的所有生命。

神女白衣手執醉竹簫劍,身後是他奄奄一息的丈夫,麵對她損失慘重的族人和身受重傷的父親,出了一劍,可是出劍卻不殺。她為她丈夫,必出這一劍。可是麵對她父親,她卻不能殺。所以她死。但她死之前,生下了青衣。青衣是她用生命生下的,所以是她生命的延續,青衣也因此繼承了她全部的神族血統和法力修為。

此間老人將兩個孩子帶回了天山。青衣很幸運地,得到了此間老人對女兒神女白衣的愛,還有愧疚。青衣因此可以無憂無慮地成長,雖然體質虛弱,但還是越來越像她的母親,漂亮,聰明,善良。

李青白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他很小,就幹很多活,很多又苦又累的活。他承受了此間老人對他父親的恨。他在仇恨——恨與被恨——中長大,所以他練劍,因為他記得他父親是劍客,是劍仙,所以他比誰都刻苦。他在天山之巔,迎著風雪練劍,他不容許自己懈怠。所以殷紅袖見到他那次,他渾身是傷,他在哭,可是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受傷後的痛苦,他並不是因為受傷而哭,而是對自己沒有做成某事的憎恨。他垂頭喪氣,他是自責。

他一貫如此,如果沒能達到自己的預期,他會非常恨自己。

他自卑,敏感,而又倔強。

他被所有人嫌棄,但並不包括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