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都查到了嗎?”
“我們的人查到的隻是個大概,其中細節,還得請夜公子相告。”
夜慢慢踱步走到門口,外麵的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我要是告訴了你們,那到時候我們皇帝還不得活剝了我?你們打勝仗擴領土,我倒成了遺臭萬年的賣國賊,這交易可不劃算。”
“夜公子,您是北漢的開國功臣,而不是賣主求榮之人。百年之後,人們隻會對你歌功頌德,因為,史書是由勝利者編寫的,不是嗎?”
沒錯,史書是勝利者編寫的,可人心卻無法編造,真相永遠活在他們心裏,世代相傳。“那你們呢,你們可想過要以什麼身份,出現在史書中,也是開過功臣嗎?”
劉通“哈哈”笑了兩聲,無奈搖頭。“我們這種連死後都沒有一塊墓碑的人,怎麼可能會被寫入史書。我麼從無父無母,被訓練成殺人工具,竊取情報,實在話,我們這些人離開了主上,都不知道如何生活。”
那你們還真是頑強,還能活到現在?夜諷刺地暗道。夜上前兩步,伸手把廟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夜色,和一切聲音。而後轉過身回到大殿中,沉聲道:“周國皇帝為了對抗蜀國的十萬大軍,親率八萬人馬趕往鳳翔,其中包括樊愛部下的五萬大軍,以及從各地調來的兵力。糧草方麵,以鄧州、許州、宋州、晉州、冀州和魏州為中心,向各州縣調用一半的糧草,由專門士兵運往前線。”
“一半的糧草?意思是,這些州縣所剩下的已經不能維持今年的運作了?”
周國自先帝登基起,各州各郡,老百姓除上交的稅外,剩下的便可自己處理,可留作家庭食用,也可拿到市場中變賣。一般情況下每年產的糧食都是固定的,所以衙門收到的稅也是固定的。這些糧食是留給衙役和州兵,如果遇上災年,衙門便把這些糧食分給百姓。如果是戰時,按照規定,各州各郡隻能調用三分之一的糧草,才能保證地方的運營。但如果要調走了一半,那剩下的便不能維持衙門的開支,就隻能繼續向百征稅。如果碰上災**,百姓沒有糧吃是其一,其二就是,百姓來年也沒有錢買種子繼續耕種。
況且糧草不僅是糧食和草料,還包括油鹽,香料,藥材等等。這周國皇帝,難道是要他的百姓來年餓死街頭嗎?劉通暗自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周皇一定還有其他的安排。於是旁敲道:“如果我們此刻揮兵南下,周國雖有足夠的兵力阻擊,可是後援不足,他們一定會失敗。”
“哼,你們也太瞧他了,他會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早就秘密派了趙匡胤去鎮守潞州。潞州是你們進入周國最近的路線,趙匡胤此人想必你們也不陌生,你們主上也在他的手上吃過虧的。有本事,你們現在就攻進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會輸得很慘。”
劉通暗自點頭,周皇果然還有其他的安排。“難道周國皇帝還有什麼後招?”
夜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有什麼後招那我就不知道了,該的我也都了,愛信不信?”
“那也可以不用選擇最近的路線啊!”
夜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解釋。“回去問你們主上吧!了你大概也不明白。”
北漢的都城太原與周國的東京其實離得不算遠,北漢若想進宮周國,潞州是最短的路線,可惜有趙匡胤這個大將在那守著。如果繞過西邊,那裏正是周國和蜀的交戰處,周國的部隊在那裏,北漢不敢,且他們也不願意與蜀結盟。如果他們從東北邊的定州進攻,一來路線繞得太遠,得不償失,二來,趙匡胤也能繞到那裏助陣。
兩軍交戰,除卻時、地利,人和非常重要。北漢大軍要攻下周國,不可能一時間就做得到的,大軍行至周國邊境,想必已是乏累,再加上飲食不慣,水土不服,這仗不用打就知道了結果了。
燭光搖曳的觀音殿內,一股勁風突然襲來。以劉通的敏感度和反應度,他知道接下來生的,會是什麼事。由不得他多想,大殿內閃過一道白光,猶如閃電般即過而逝,劉通已經迅地拔刀出鞘,擋住了向自己砍來的劍鋒,後退一步,驚訝道:“夜公子,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