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人的容貌終於清晰起來,隻是主角好像換了個人。
辦公室的夜晚靜悄悄的,到處漆黑一片,隻有一個小小的角落裏亮著一盞小小的台燈。林兮看見梁誠坐在辦公桌前,眼睛盯著顯示屏,手不停地敲擊鍵盤。然後偶爾停下來,點一下手機,對著手機屏幕微微一笑。
黑暗中的手機屏幕泛著藍光,林兮低頭看去,屏保是一張喻寧舉著叉子吃蛋糕的照片,他的鼻子上還沾了一坨不大不小的奶油。
當時針指向9點半的時候,梁誠才停了手,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
夜晚的辦公室大樓悄無聲息,隻有梁誠“噠噠噠”的腳步聲,林兮跟著梁誠走在路上,總覺得會有幽靈什麼的猛不丁的從拐角冒出來。
回到家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客廳裏沒有人,燈卻是開著,昏黃色的燈光看起來那麼溫暖。林兮看見梁誠被外麵冰冷的風吹得僵硬了的臉,慢慢地,變得柔和起來。林兮有些感動了,她想,所謂家,也不過是打開門後,有人為你留了一盞燈吧。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梁誠終於在工作上有所收獲,工資增加了許多,也總算有了假期。
周末難得休息,喻寧一大早起來,特意為他做了一大桌菜。梁誠本來想進廚房幫忙,卻被喻寧趕了出來。
“得了吧,就你這廚房殺手級別的人物,還是乖乖在外麵等著。”喻寧說。
難得能在一起吃飯,喻寧看起來特別開心,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可是一通不愉快的電話攪得兩個人心情都很糟糕——是梁誠母親打來的。
“你準備怎麼辦?真和你媽說的那樣去相親?”喻寧問他。
掛了電話的梁誠無法回答,他閉上眼睛,對喻寧說:“先看看吧,我需要一段時間來讓我媽接受我們兩的關係。”
難得休息的周末過去後,梁誠又變得忙碌起來,不過總算周末不用加班。周末的休息時間,梁誠回了家。
回到家沒坐多久,就被老媽揪著說起婚姻問題,梁誠沉默不語。梁媽媽看兒子一臉凝重,麵色變得十分難看。
雖然說出口非常艱難,但父親母親早晚要知道。梁誠語氣複雜地喊了一聲“媽”,林兮看他眼神幾經變色,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變得堅定,接下來說出口的話變得異常順暢:“我想您在我高中的時候就應該有些感覺,大學的時候我也很隱晦地暗示過您幾回,我覺得您應該聽懂了,不然您也不會每次我一提起就立刻轉移話題。”
梁誠的手一下一下蹭著手機:“這幾年來,如你所見,我根本沒有交過女朋友。我本來準備一直瞞到瞞不下去的那天,可我不想您有一天是從別人那裏聽到這件事。雖然接下來的話會讓你們非常難過,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要說,我想您已經猜到了——我喜歡男人。”
梁媽媽的臉色在梁誠說話的期間變得越來越難看,當梁誠說出”我喜歡男人”的時候,臉一下就僵硬住了。梁媽媽張了好幾次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留下一句“我需要冷靜一下”匆匆的跑進了臥室。
梁誠苦笑了一下,手指輕輕敲著沙發,嘴裏喃喃道:“至少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梁誠一個人在客廳裏呆坐了一個下午,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梁媽媽才從房間出來。梁誠立馬端正坐,藏在沙發背後的手掌緊握,麵無表情地看向她。
“先不要告訴你爸爸。”梁媽媽說,“晚上和我到書房來,我們要好好談談。”說這話的時候,梁媽媽眼眶還有些微紅,但語調是穩的。
梁誠緊繃的身體一下就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