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漣坐在冷宮的門檻上,數著身上第六隻虱子,嘴角掛著僵硬而淒涼的笑“哈哈哈,宇文楓,五年了,你竟還不殺我,你是有多恨我,才讓我如此狼狽的活著。”冷宮上空一陣虛渺的聲音,給這夜深無人的冷宮添上幾抹幽森與恐怖。
“五年了……”江若漣喃喃道,隨著話音的落下,是晶瑩的淚接連拍打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啪嗒,啪嗒……”演奏成淒美的樂章,被淚水打花了眼的江若漣仿佛看到自己發生的一切,如走馬觀花般掠過,那些虛偽的、無情的、冷漠的影像也栩栩如生起來。
“賤人,竟在朕狩獵期間謀害你的妹妹漓兒,讓她那未滿月的孩子喪命黃泉,枉朕看你老實並無什麼心計,將後宮風印予你掌管,卻怎麼也沒想到,你竟連自己妹妹也下得去手!”當江若漣被禁衛軍帶到宣室殿時,聽到的是自己喊了幾年的夫君冷冷的嗬斥。“跪下!”不滿宇文楓的態度,但依言跪了下去,剛要拜見眼前的九五之尊,便聽到這如平地驚雷響起的一段話。
“賤人?”江若連煙眉微蹙,反問:“在皇上心中,臣妾是賤人麼?”
宇文楓聽到江若連的反問,嘴角掛起冷漠的笑,一個字眼,便將江若漣的心敲了個粉碎:“是!”江若漣愣了一下,嘴角溫婉的笑也苦的變了味。
“嗬嗬”江若漣發出微弱的輕笑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絕無做過任何傷害妹妹的事!”
“嗬”宇文楓嗤笑道:“莫不是朕冤枉了你?若不是漓兒的奴婢綽約與朕訴告你對漓兒做的種種,朕現在還被你那姐妹情深的戲碼所蒙騙,朕的皇後——江若漣,看到天下的九五之尊被你騙得團團轉,是不是很高興很有滿足感阿?”宇文楓問的咬牙切齒。
“不,臣妾沒有,臣妾沒有騙皇上,沒有玩弄您。”江若漣驚恐的搖頭,淚也決堤般落下。
宇文楓淡漠地看著一國之後跪在地上,滿臉淚水打花了妝容。
“安公公,擬旨。孝德皇後有失婦德,謀害其妹可見其心機險惡,難擔皇後一職,今廢其後位,發配冷宮。”
安公公剛想出口阻止,卻見一紅衣伊人在宮娥的簇擁下款款而入,安公公打量著女子衣著,心生不滿,玫紅錦服,金色絲線勾勒出桃色的牡丹,自古便隻有一國之後才配著裝,而現如今,毫不避諱她剛死去的孩子。
仔細瞧來,還沒有僅僅穿著淺藍素服還跪在地上的伊人順眼順心。
“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皇後姐姐請安。”說著便要跪下。
“漓兒免禮,朕不是說過嗎,以後不必向任何人請安,況且你身子還沒好全呢!”雖是責備的語氣,但眼裏的寵溺讓江若漣感覺一陣刺痛。
“可是……”江若漓為難的看了看江若漣,眉頭皺的緊緊的,然後垂眼,扭著衣角。
“不必管她,過來,到朕身邊來。”江若漓本想再說些什麼,看到宇文楓有些發青的臉色,慢慢走過去。
“砰。”江若漓在經過江若漣身邊時,重重栽倒在地,而雙腿間,流出了殷紅的液體,江若漓捂著小腹,眼淚流了下來,無助的看著身下的血越流越多。
“血!我的孩子,皇上,救救我們的孩子……”江若漓的驚呼聲驚醒了還楞在那裏的宇文楓。
“快!快叫太醫!”宇文楓一把抱起江若漓,將她抱進裏間,經過江若漣的時候,江若漣聽清楚了宇文楓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的話“倘若漓兒有什麼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稍頃,太醫趕到,似沒看見江若漣般略過。
安公公從裏間走出“皇後娘娘,皇上讓您跪在前殿替貴妃娘娘祈福。”
“是,臣妾遵旨。”聲音不大,卻莫名的帶著一股力量。江若漣抓緊衣角,努力將背挺直,已然知曉今日的劫,怕是躲不過了。
“皇後娘娘……”安公公欲言又止,在看到江若漣輕輕搖了搖頭後,站在一旁。
“你這賤人!”隨著一聲怒斥,江若漣感覺自己的左肩被踢了一腳,力的慣性帶起江若漣撞到了門板。
“額。”肩上骨頭碎裂的疼讓江若漣痛呼出聲,清晰短促。江若漣用右手扶著左肩,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然後繼續跪著。
“皇上消氣了嗎?”江若漣抬起頭,澄明而倔強的眸子望著宇文楓帶著怒氣卻依然幽黑深邃的瞳孔。
宇文楓被這明亮的眼眸望的呼吸一滯,望著江若漣痛的滿是細汗卻隻是咬唇的麵孔,心中一動。
宇文楓察覺到自己心中的變化,暗惱“哼!”
宇文楓偏過頭,不去看江若漣澄明的眸子“孝德皇後多次謀害貴妃與皇嗣,多次勸告卻執迷不悟。毀其容,挑其筋,貶為低等宮婢,終生幽禁於冷宮,不得任何人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