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飛行異獸從空中飛過,馱著各種衣衫華麗的男男女女向著百草嶺內部飛去。
楚離月站在百草嶺山腳下,看著身前身後絡繹不絕的車馬,也不由露出了幾分驚訝。這是正好趕上了越家的什麼大事嗎?
她不過是按照自己的順序,該到了找越家算賬的時候,怎麼就這麼巧?不過,不管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遇到她殺上門來,隻能怪越家沒看好黃曆,挑錯了日子了。
楚離月今天沒有穿那身標誌性的火鳳紅袍,而是穿著一身和每一個大家小姐無異的襦裙,鵝黃配蔥綠,看起來青春稚嫩,分外美麗。
但是在這條灑金黑石鋪成的寬廣大道上,楚離月的身影卻格外顯得怪異。
因為她隻有一個人。
明明氣質高貴,舉止大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可是卻隻影獨身,負手而行,根本沒有什麼侍從丫鬟、家人兄長相伴,實在太奇怪了。
這也引得不少從她身邊經過的客人對她側目而視。
可是楚離月雖然名滿天下,真正見過她的人卻並不太多。除了斜雲山那一次楚離月曾經在公眾麵前出現之外,大部分時候,楚離月並不曾太多出現在人們麵前。
而這些坐著車馬趕赴百草嶺赴宴的客人,在越家的客人中屬於中下層,那些有資格參加斜雲山大典的客人早就乘著飛行工具從空中飛過,隻有他們才不得不乘著車馬走在大道上。
這也就造成了雖然很多人看見了楚離月,卻未曾認出楚離月身份的局麵。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楚離月身邊停了下來,一個小男孩的頭從車廂中伸了出來:“姐姐!姐姐!”
楚離月側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他眉目如畫,麵白如玉,生得十分精致。看他露出來的胸前,還懸掛著金燦燦的項圈,下麵綴著一塊漂亮的藍色玄晶,玄晶周圍鑲嵌著金邊,垂著一縷縷漂亮的金色小鏈子,楚離月就能大概猜到,這是一個出身不錯的大家小公子。
能夠將這樣一大塊藍色玄晶當成飾品給他掛在胸前,家庭應該也有不小的背景了。不過楚離月一眼望去,就能看出這個小男孩雖然看起來十分健康,但是體內的經脈卻堵塞壅滯,恐怕在修煉一途上不會有太大建樹。
小男孩看見楚離月回頭,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步行?你是不是沒有馬車?要不要上來和我一起坐車?”
第一個問題大概無數經過楚離月身邊的人都想問,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開口。畢竟這裏是越家的領地,能夠來越家作客的人,天知道有什麼樣的能耐和忌諱。一個陌生人貿然去詢問對方,萬一冒犯了什麼特殊人物,就惹下了大麻煩。
要知道,越家人殺人,可是根本不需要刀劍的。彈指之間,說不定就讓你無聲無息地死掉了。
隻有這樣的小孩子,才會如此直言無忌,好奇地問出口。
小男孩一開口,他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略帶緊張的中年女聲:“桐哥兒!”一個白白胖胖斯斯文文的女子從窗戶後露出臉來,帶著歉意對楚離月說道:“小姐請恕罪,桐哥兒年幼無知,無意冒犯。”
楚離月輕輕一笑,如同春華盛放:“沒事。”她轉頭看著在窗戶邊一臉不滿的小男孩,眼睛彎了起來,“我隻是覺得步行更舒服一點啊。”
她說話帶著跟小孩兒說話時候不自覺的柔和,讓那個看起來像是小男孩乳母的婦女略微放下心來。
“走路太累了。”桐哥兒一臉嚴肅地說道,“乳母說了,從這裏到百草嶺峰頂還有數十裏呢,姐姐要走好遠呢。”
楚離月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天色,真的要快一點了。
她對著桐哥兒擺了擺手道:“那好吧,我們比一比,看誰先到百草嶺峰頂,如何?”
桐哥兒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手說道:“姐姐會輸的!我們的馬車很快呀,從汾州過來隻用了……”
身後的乳母急忙抱住了他,將他放在了車廂另一側,對著楚離月陪笑道:“桐哥兒年紀小,請小姐不要當真。”
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桐哥兒就跟人家這麼親近,真是讓人擔心。
他們家這位小爺,什麼都好,就是修煉不認真,再就是脾氣特別任性,看見不喜歡的一個字都懶得說,看見投了眼緣的就話特別多……眼前這位雖然看起來是一個無害的大家小姐,可是獨身一人,誰知道到底是什麼來頭?
從汾州老宅到百草嶺來,夫人已經叮囑了無數次,千萬小心,就連本家的那些人也不能信任。乳母怎麼能讓自家少爺和一個來曆不明的少女說這麼多?
楚離月看了乳母一眼,讓乳母全身打了個寒顫,仿佛被人一眼看穿了所有計較。
乳母不由自主地在對方的目光中低下了頭,再抬頭的時候,那個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