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兒子出了事,妻子悲痛欲絕,可是他還是不能陪著他們母子,還要繼續主持父親的喪事,安慎遠心中充滿了歉意和愧疚。
但是妻兒不出席喪禮已經十分紮眼了,如果他也不出現,別人一定會以為他們家裏出了什麼事情,父親的死另有隱情,到時候流言蜚語,又是一堆麻煩。
福昌公主對於安慎遠的處境十分了解,她隻是含淚搖頭道:“夫君不必擔心,我自己去就好了。”
福昌公主根本不理睬安宏南和安度遠,自顧自地吩咐自己的侍從們將安瓏軒抬上了飛車,什麼也來不及準備,就帶著數百名侍衛飛向了風波園。
看著空中黑壓壓一片向著西南飛去的飛車,安度遠看了看安宏南,歎了口氣。這麼大的陣勢,誰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裏?再加上福昌公主和安瓏軒缺席安宏西的喪禮,隻要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到他們母子去了風波園。
這下雲上京又要有不少流言傳出了。比如說什麼安慎遠夫妻失和,福昌公主攜子離家出走;祁昱驍插手安家事務,不讓妹妹給安宏西守靈;更齷齪的說不定還有安宏西和福昌公主之間有什麼衝突矛盾,所以福昌公主根本不願意給他守靈……
安度遠叫來幕僚團,讓他們立刻著手控製輿論,務必不能讓這些議論擴散或者損害安家的聲譽。
等到他忙完一切,安宏南還在廊下站著,安度遠十分詫異:“家主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安宏南可不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人,他的每一分時間都十分珍貴,朝政大事和安家事務都等著他處理,今天怎麼會就這樣站在這裏什麼也不做?
安宏南目光深邃,望向已經升上中天的明月,淡淡地問道:“蘭舟,你說楚離月這樣做,是有什麼目的?”蘭舟是安度遠的字。
安度遠也是一肚子氣,明知道楚離月是手下留情,可是想起之前楚離月的話,他總覺得楚離月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讓福昌公主暴怒,讓祁昱驍插手此事,反正她獨身一人,而且是藏珠修者,根本無所畏懼,可是安家就左右為難,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兩個強者的爭鬥波及,被碾為齏粉。
安宏南聽了他的話,慢慢搖了搖頭。
“楚離月是藏珠修者,祁昱驍現在就算也是藏珠修者,也不過是和她平分秋色。而在藏珠修者的爭鬥中,我們安家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她逼我們站隊又有什麼意義?”安宏南看著遙遠的夜空,聲音平穩,“她一定還有別的意圖。”
可是楚離月到底想要做什麼呢?安宏南也有些猜不透。
福昌公主的飛車隊伍在夜色中全速飛行,很快就來到了風波園。
風波園的空中守衛隊還以為是敵襲,結果接近了才發現是福昌公主的隊伍,連忙讓開了去路。
福昌公主一路風風火火,衝到了祁昱驍居住的金鼇峰上。
祁昱驍已經衣冠整齊,背負著雙手站在峰頂,一雙眼睛在夜色中閃動著幽幽的綠光。福昌公主根本不覺得可怕,而是一頭撲過去抱住了祁昱驍,趴在他懷裏大哭起來。
祁昱驍拍了拍她的背,語氣柔和地說道:“別哭了,讓我看看軒兒。”
侍從們抬著安瓏軒進了祁昱驍居住的巨大石堡之中,將安瓏軒放在了大廳中央的石桌上。
祁昱驍伸手一摸,眉毛就皺了起來:“這是誰幹的?”不等福昌公主回答,他已經將自己的玄力輸入了安瓏軒體內,“天火!楚離月?”
福昌公主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就是那個賤人!”
祁昱驍目光一肅,對著福昌公主說道:“注意你的禮儀!對一位強者,豈能如此不敬!”
他的玄力一進入安瓏軒體內,就被撲上來的一縷天火氣息焚燒了個一幹二淨。這樣的修為,最少也是和他比肩的強者,哪裏能被人如此辱罵?
祁昱驍的玄力雖然被燒毀,卻沒有像之前的安度遠那樣感覺到痛苦,他繼續控製著自己的玄力在安瓏軒體內探索,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福昌公主原本還想再罵兩句,可是聽了祁昱驍的話,卻不得不閉上了嘴巴。
看著祁昱驍臉上的神情變得那麼嚴肅,福昌公主的心也提到了嗓子口,屏著呼吸等待著祁昱驍宣布結果。
過了一刻鍾,祁昱驍才放開了安瓏軒的手,臉上竟然露出了讚歎的神色:“好,好一個楚離月!”
福昌公主眼睛都瞪圓了:“哥哥,就是楚離月把軒兒害成這個樣子的,你居然還說她好?”她吸著鼻子,淚水禁不住流淌下來,如果連哥哥都不幫她,她還有誰能依靠?
祁昱驍的臉色嚴肅起來:“福昌,你走的時候我是怎麼叮囑你的?我是不是跟你說,讓你不要去招惹楚離月?是不是警告過你,說她比你想象的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