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注意到安度遠似乎對於這個侍從官特別關注,但是這個侍從官是自己找死,仗著一點小手段就敢打開這冊千年古卷,就等著被書頁裏的光輝滅殺吧!
五顏六色的光線從書頁的縫隙中射出來,眼看就要落到了楚離月身上,但是就在這個時侯,楚離月空著的手輕輕一舉,那些光線就突然瓦解消失了。
這冊古卷確實是帶給了楚離月一些危機感,但是它的主人安瓏軒的實力和楚離月相差卻太遠了,在楚離月長鯨吸海一般的海潮清音功法麵前,根本就連爭一爭的機會就沒有,直接被楚離月釜底抽薪,將所有支撐古卷發揮作用的玄氣一吸而空,古卷將要發出的攻擊自然也就消弭於無形了。
安度遠隻感覺到身邊的玄氣突然急劇減少,悉數流到了楚離月的方向,周圍數裏方圓,玄氣都無比稀薄。他悚然一驚,看著一下子吸收了這麼多玄氣卻沒有任何變化的楚離月,心中暗暗驚懼。
看到這個侍從官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將能夠威脅到化珠修者的古卷光線消滅,福昌公主的瞳孔猛然一縮:“你是誰?”
這樣的身手,怎麼可能是一個侍從官!
這個時侯,安度遠之前對於這個女人的重視和關注,就顯然不僅僅是因為大日紫曜真火了。
楚離月看了福昌公主一眼,眼神裏沒有任何感情,隻是一掃而過。
福昌公主莫名地感到心頭一慌,隨即大怒。就算是攝政王祁昱驍,也不曾這樣對她,這個女人怎麼敢用看一棵樹一塊石頭的眼神看她,怎麼敢忽視她的問題?
安度遠看著福昌公主的表情,心中不由歎息。
這位公主殿下已經被慣壞了,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人根本不是皇權所能束縛的。
他連忙上前一步說道:“公主殿下,家主讓我來接颯雪過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
福昌公主咬了咬牙,才沒有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出來。安度遠這個人,才是安家這個龐然大物正常良好運轉的關鍵,就算是將來安瓏軒當上了家主,也少不了安度遠的輔佐。
何況現在安瓏軒距離安家家主的位置還有幾步呢?福昌公主不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得罪在安家影響極大的大長老安度遠,也隻能收斂了怒意,淡淡地說道:“大長老,你看這一片廢墟焦土,軒兒今夜難道就要睡在露天裏嗎?”
安度遠肅容道:“我自然會安排人來處理此事,請公主放心。”
福昌公主哼了一聲,冷冷地看了楚離月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安瓏軒站在一邊,目光閃爍,不停地看著楚離月。
楚離月看了他一眼,一抬手就將那冊已經變得暗淡的古卷丟了回去。
古卷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了安瓏軒的眉心,不過這冊古卷已經被楚離月將所有用途全都激發了一遍,以後又要花費不少時間才能重新溫養,讓它吸收足夠的玄力才能再次使用了。
安瓏軒十分心疼,可是又不敢再說什麼。
他又不是傻瓜,自然也看出來楚離月的實力絕對不是一個侍從官所應該具有的,而且安度遠在她麵前都不敢多嘴,可以看出來她來曆非凡。
這樣的人,他卻狠狠得罪了……
看著楚離月跟著安度遠帶著安少睿離去的背影,安瓏軒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慌從他心底升起,這種感覺他很少體會。
隻有一次,他小時候被母親帶著去參見攝政王殿下的時候,在那個不怒而威的男人麵前,明明那個男人什麼也沒做,隻是坐在那裏看了他一眼,他就覺得心中有一種特別慌的感覺。
後來他明白了,那就是一種弱者在強者麵前的敏感,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敵手,所以用這種感覺來提醒自己謹慎小心,千萬不要招惹對方。
這麼多年了,他隻在這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了第二次。
可是為什麼當初這個侍從官進到他的房間內時,他根本沒有這種感覺?他看著那個女人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凝珠修者而已,才會對她放鬆了警惕。
福昌公主看他神思不屬,心中十分憐惜,對於剛才那個女人就更加不滿了。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軒兒請她來都是有意招攬,就算是她不願意也犯不著縱火行凶啊!看看把她的軒兒給嚇成什麼了!
別說安瓏軒了,就是她看見這衝天的火焰,看見無數條水龍根本無濟於事的時候,心中不也是一片忐忑嗎?
福昌公主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背:“軒兒,她不識抬舉就算了,我們也不是非她不可。她膽敢燒了你的青雲湖濱,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侍從官,娘都要讓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