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夙九接連提醒,他根本就不會知道那裏還有一個人。
而且,結合方才他自己的遭遇,雷狼王當然能夠想到,那個根本沒出現隻憑一聲獸吼就讓他原形畢露、恐懼不已的,恐怕也是這個黑袍男人。
而夙九警告自己,說可能會把青狼陘滅門的,恐怕也是這個黑袍男人。
這是什麼人?他的修為雷狼王完全感覺不到,隻能隱約覺得,在對方麵前,自己就像是齊雲山中的一棵小樹遇到了存在了亙古萬年的原始森林一般,差距實在無法計算。
雷狼王慢慢轉頭,看見了夙九的臉。夙九雖然麵帶微笑,但是眼神中的嚴肅卻告訴他,夙九所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那是誰?”雷狼王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
夙九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經看見了夜影帝君,也感覺到了對方浩瀚巍峨的實力,才鬆了口氣:“你招惹不起的人。”
“還記得幾年前齊雲山上空突然響起的三聲獸吼嗎?”夙九低聲問道。
怎麼會不記得!
幾年前齊雲山上空突然傳來三聲獸吼,綿延五千裏的齊雲山中鳥獸驚顫伏地不起,就連他們這些異獸、修為不低的也都一個個內心產生了一種無端地驚悸之感。
當時數百裏的青狼陘中,無數雷狼、青狼、風狼都趴伏在地,夾著尾巴貼著耳朵一動不敢動。
雷電雖然也感受到了那種沛然莫禦的壓力和無法抗拒的恐懼,但是生性倔強的他卻硬是不肯低頭,用盡全力與之對抗,以至於七竅流血,身受內傷,休養多日才得以恢複。
他麵色一肅,心頭陡然一驚,剛才耳邊突然響起的獸吼和那日空中傳來的獸吼極其相似,而且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也似曾相識,難道就是同一個人所為?
如果是這樣,當初對方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隻要一聲吼,他當時就會和其他同族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夙九不想在人家眼皮底下說那麼多,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蠢狗,有點眼色吧。”
雷狼王狠狠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地閉上了嘴巴。
除了兩名化珠修者,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黑袍男人,楚家的實力真是遠超他的預料。人族之中不是隱世宗門最為強大嗎?怎麼一個普通俗世世家都能出來這麼多強者?
既然夙九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雷狼王雖然有些不解,卻還是選擇了相信夙九。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
與之前覃家主夫妻前來時候的音樂不同,在座的一些世家中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天元帝國鴻臚寺迎接貴賓專用的曲子。
怎麼會有這種樂曲呢?這可是楚家的慶祝大典,不是什麼天元帝國官方典禮。
眾人抬頭望去,就看見空中飛來了一條長長的車隊,中間一輛飛車正是僅次於皇家專用的朱輪華蓋摩雲車的翠羽雲蓋摩雲車,車中坐著一名華服男子。就算是坐在車中,也能看出來他身材高大。
有人看見他的衣服,立刻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北漠國師尉遲磐!”看著周圍人們頭來的關注目光,這人覺得內心一片自得,就開始給大家講述這位北漠國師的事情。
說起來尉遲磐經曆可謂離奇。
他是北漠前國師黎難的兒子——黎難之所以在天元帝國人人皆知,得歸功於他在戰場上死在了臨場突破的楚輅手中,從此之後,他的名字成為楚輅的襯托,永遠銘刻在了青史之上。
“為什麼尉遲磐和他父親的姓不一樣?”馬上就有人發現了這個問題。
“黎難原本就是北漠世家尉遲家的子弟,不過因為早年喜歡遊曆探險,所以化名黎難。”此人對於北漠的事情似乎了解很多,“不過,尉遲磐卻不是他的嫡子,而是一個外室子。”
這句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了“啊”、“哦”的聲音。
外室子,那可是身份十分低賤的,根本就比不上庶子甚至婢生子。
“別說了,在這個場合公然議論貴客,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看到旁邊楚家子弟已經露出了不悅的神色,有人連忙警告他們。
“別忘了今天這裏可是強者雲集,化珠強者都有兩位,人家尉遲國師說不定都已經把你們的話聽到耳朵裏了!”
方才還興致勃勃地討論八卦的人們立刻噤若寒蟬,互相看了一眼,全都坐正了身體,露出了一臉嚴肅的表情。
楚離月也已經迎了上去,她給尉遲磐送了請柬,不過因為不知道尉遲磐下落如何,幹脆直接委托桓雲澤通過天元官方渠道與北漠官方接觸,然後才知道,在厲昺死後,不知道為什麼尉遲磐又當上了北漠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