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思根本沒有把握能夠頂得住這支小隊。
他倒也罷了,隻要運轉師傅教給他的木化功法,就可以變成毫無活人氣息的木頭人,陰陵衛就會忽視他的存在。但是楚離月怎麼辦呢?
人家小姑娘可是自己帶來這裏的,虧得自己還跟人家說,這裏安全、清淨之類的,他要是木化了,楚離月一個人麵對這一隊陰陵衛,那可是必死無疑。
覃思撥動琴弦,一道道無形的玄氣波動衝向前方,在狹窄的甬道裏產生了強烈的震蕩。被這種震蕩波及到的陰陵衛,本來凝實的身體竟然開始虛化,就像是水墨畫的人像開始褪色一樣。
楚離月知道這恐怕才是覃思真正的絕招,看樣子他擅長的是神魂攻擊,這在大陸修者之中確實是非常少見的。
玄氣波動在甬道牆壁上撞擊,反彈,重新彙聚在一起,一直向前方傳播而去。不一會兒功夫,整個甬道都布滿了不停震蕩的無形波紋。
這支陰陵衛小隊被甬道中幾乎無處不在的玄氣震動籠罩,一個個都從黑色變成了灰白色。
覃思趁機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符,彈指振飛出去。
但是玉符向著空中飛去,很快就又落了下來,根本沒有辦法傳出地宮。覃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惱怒,白童放出這些陰陵衛,又將地宮封鎖,到底是想幹什麼?難道真的想讓他和楚離月死在這裏?
覃思看向眼前甬道裏一片片變得灰白的陰陵衛,臉上神情凝重,寬闊的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一直紅潤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看起來十分吃力。
他要維持自己最強大的攻擊,必須源源不斷地輸出玄力,這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果然,隨著覃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密集,甬道中的震蕩波卻越來越難以維持。
那些陰陵衛雖然變成了灰白色,但是前進的腳步卻沒有停止過。
他們距離覃思越來越近,手中的武器指向擋在正前方的覃思。
就在覃思咬著牙,準備將所有玄力都傾注在白玉君子琴上做最後一擊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楚離月的聲音:“覃世子這是當我不存在嗎?”
覃思這個時候表現得倒是很有責任感,擋在她的麵前想要一個人扛住危險。可惜的是,他的實力顯然不足以應對。
楚離月話沒說完,眉心已經飛出了一點金色火焰。
火焰在空中蔓延,形成了一片金色火海。火海之中,一朵朵金蓮先後綻放。
大陸山河珠給了楚離月無限的力量支持,升級版的火海金蓮使用出來也變得輕而易舉。
火海向下一落,墜到了甬道之中。
一片片金蓮花瓣飄落,在火海中重生、含苞、盛放,再次飄落花瓣。
這一幕與當初的火海紅蓮相比,少了幾分嗜血凶殘,卻多了幾分華麗大氣。而威力卻更加驚人!
所有的陰陵衛一旦沾染上一縷金色的火焰或者花瓣,都馬上扭曲變形,被吸取了玄力,化作一個虛影徹底消失在火海之中。
楚離月和大陸山河珠維持著聯係,所以對於陰陵衛消失時候的玄氣波動感覺得十分清晰。
甚至沒有上前,隻是站在覃思背後,她也能夠把甬道裏發生的一切了然於胸。
覃思呆呆地看著眼前甬道中盛放的金色蓮花,在這樣華麗的火焰下,一支百人陰陵衛小隊如此輕鬆地就被徹底消滅了。
他愣了愣,確定方才的陰陵衛沒有一個繼續存在了,而眼前的火海金蓮也逐漸消散在空中,才滿麵複雜地轉過身來,望向靜靜負手站在他身後的楚離月。
眼前的少女依舊是淡然微笑的表情,可是覃思的臉色卻變幻不定,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澀聲說道:“楚大小姐,我認輸。”
雖然沒有直接比試,但是隻看楚離月這一手,不管是玄力的雄厚、玄珠的攻擊力,都比他強太多。
有一瞬間,覃思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就已經能夠做到這個地步,而他,二十八歲,枉負天才之名,卻比人家差了太多。
楚離月笑了笑:“覃世子不必妄自菲薄,我也不過是仗著玄珠元魂正好克製這些陰魂而已。”
而且大陸山河珠所能提供的力量太磅礴了,否則她哪裏會這麼隨意就使用出火海金蓮的招式呢?
覃思知道楚離月是給他麵子,他也不再多說,而是對著楚離月拱了拱手,深深一躬:“我要向楚大小姐賠罪。白童不知為何做出這種事情,我作為他的主人,管教不力,差點將楚大小姐置於險地,實在是慚愧不已。”
楚離月麵色未變,隻是歎了口氣:“這個先不說,覃世子,你看看我們現在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