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思深深地看了楚離月一眼,什麼也沒說。
楚離月並不覺得自己拒絕老木頭有什麼不對。她和這個老木頭萍水相逢,而且老木頭他們保管了一千多年的至寶突然成了她的東西,老木頭對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楚離月無法斷定。
一個修者將自己手腕伸出去任人檢查,允許別人的玄力進入自己的體內經脈乃至玄竅窺探,等於把自己的性命托給別人。這種事情,隻有絕對信任的人才可以做。
楚離月不覺得老木頭擁有這樣的信任。
老木頭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而是繼續淡然說道:“大陸山河珠主動認你為主,有好幾種可能,比如你是它前任主人的轉世,神魂不變,被它察覺。”
楚離月鳳目一跳,嘴角勾起了一個怪異的弧度。她是玄元大帝的轉世?老木頭開玩笑了吧?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整個玄元大帝陵廟的守護者都要撲到她腳下磕頭效忠?
老木頭從她的怪異表情看出了她的想法,他笑著搖了搖頭:“大陸山河珠的第一任主人是玄元大帝,可是在大帝賓天之後,大帝唯一的女兒就繼承了這件靈器,成為了大陸山河珠的第二任主人。”
“所以,你說不定是她的轉世也未可知。”老木頭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含笑打量著眼前的楚離月。
楚離月差點打了個寒顫。什麼啊!她是海音帝君的轉世?搞什麼搞,那這輩子她和清輝在一起,就是師徒亂那啥?
卡!卡!卡!對自己瞬間飆得飛起的內心戲喊停,楚離月搖頭道:“這個,轉世之說,虛無縹緲,還是不可盡信。”
她才不是清輝那個當成媽媽一樣的師尊呢。
老木頭眼神柔和,對著楚離月笑道:“那麼,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你修煉的功法和大陸山河珠的原主人相同,對它產生了一種吸引。”
楚離月雖然麵色不變,但是瞳孔卻微微地收縮了一下。
海潮清音功法還真的是海音帝君的獨門功法。原來是因為這門功法,大陸山河珠才會召喚她,把那種熟悉的親切感傳送過來,促使她接受它嗎?
老木頭根本不需要觀察她的麵色變化,隻聽她的呼吸心跳瞬間的不同,就知道自己說中了事實。
“看來,楚姑娘與大帝一脈確實深有淵源,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老木頭指著覃思對楚離月說道,“劣徒未來可能也是守墓人之中的一員,以後有事還請楚姑娘多多照拂。”
楚離月連忙客氣道:“覃公子的修為,哪裏用得著我來照拂?”
老木頭笑了笑,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片玉符,一抬手就將玉符彈到了楚離月麵前。
“這是老夫的見麵禮。”老木頭的眼睛微微閉上,“戴在身上,可以保你平安。”
楚離月見那玉符質地精美,刀工高明,尤其是上麵的繁複符文一看就令人頭暈目眩,知道絕非凡品。
她也知道老木頭這樣就等於是在送客,於是站起身來,雙手接過漂浮在空中的玉符,對著已經閉上眼睛的老木頭斂衽行禮,輕聲告退。
覃思也跟著走了出來,白鳥在出門的瞬間又變成了白童的模樣,連著幾步跳到了楚離月身邊:“娘親娘親!”
楚離月終於做了之前她就想做的事情——伸出腳把奔過來的白童踢得飛了起來。
白童在空中一個盤旋,隨即化作小白鳥的樣子落在了覃思肩膀上,腦袋垂著發出嘰嘰嘰的哀鳴。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對著覃思訴苦。
覃思的反應是將他抓下來,掂著尾巴掄了一圈……
連楚離月都開始同情白童了。
覃思對此毫無察覺,而是開始詢問楚離月到這裏來的目的,聽說是找人為去世的父母做法事祈福,就親自帶她去旁邊的院子裏找人。
楚離月發現,覃思在這裏真的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一會兒工夫就給她把事情安排好了。
謝了覃思之後,楚離月投桃報李,說起了覃夫人和覃氏在那邊精室等待的事情。
覃思有些詫異:“我娘來了?”
他自從十八歲之後,就長期居住在天玄山玄元大帝陵廟之中,跟著師傅這些守墓人一起生活,一起修煉。
過年過節時候,他也會回家看望父母。
有時候,父母也會過來看他,不過都會提前派人通知他。這一次,家裏是有人來說,這兩天會過來接他回家過年,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母親居然會親自前來。
為什麼母親不告訴他呢?
覃思回頭一看,果然看見自己的侍從站在一個角落裏拚命對自己擠眉弄眼。
看來母親來到這裏之後,才派人通知他。為什麼這麼做?鬥爭經驗豐富的覃思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娘,你又帶哪家千金來跟我相看了?我說過,我真的不想成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