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滿是肌肉的粗壯手臂,輕輕鬆鬆就將飛回來的流星錘一把接住。赤須兒甚至還耍了個花招,讓巨大的流星錘在手心裏旋轉了好幾圈,看起來十分瀟灑,引得他周圍的沙盜們紛紛叫好。

赤須兒裂開布滿了臉頰的紅色絡腮胡中的大嘴,剛想說點什麼,就感覺到腹部一涼,然後聽見的就是沙盜們驚恐的大叫聲:“什麼人?”“快放下二當家!”“老子跟你拚了!”

一手握住了突如其來刺入自己小腹的槍杆,赤須兒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挑起,掄到了半空中。

“好!”他肉身強悍,生性勇武,根本不把這種程度的傷放在心上,所以麵對這種危機環境,竟然還來得及仔細打量是什麼人這樣無聲靠近、一槍中的。

站在地上的少女披著華麗的銀紅色大氅,身形高挑修長,長發被束額緊緊箍在腦後,一雙鳳目寒光四射。她手持長槍,槍尖上挑著重達二百斤的赤須兒,卻仍舊舉止從容,毫無壓力。

對厲昺那邊的動靜一直留意著,赤須兒自然知道這位就是昔日威震邊境的天元戰神楚輅的唯一愛女楚離月,也正是殺死自己三弟呼延霆的凶手!

一雙圓環大眼中閃出狠戾,赤須兒手中的流星錘再次擲出,同時用力想要將刺在自己腹中的槍尖拔出:“楚離月,你來得正好!”

楚離月冷笑一聲:“可不是正好送你下去和呼延霆他們團聚麼?”她手腕一抖,赤須兒握在槍杆上的手就像是摸到了火紅的烙鐵一樣,本能地縮了回去。而楚離月則掄起長槍,用赤須兒結實的身體狠狠砸向了向著自己飛來的流星錘。

赤須兒就算是軀體再結實,也不由悶哼一聲,在砸飛了流星錘之後,唇角流下了汩汩的鮮血。

將負傷的赤須兒扔到地上,一腳踏在他胸前,直接將他的肋骨踩斷了幾根。楚離月大聲喊道:“紅胡子死啦!殺光這些沙盜!”

沙盜們本來就是為利益而聚集起來,這一次赤須兒說來為兩位當家報仇,埋伏偷襲戰神衛,事後每人都有無數好處,他們才跟著赤須兒來的。

方才沙盜們死傷慘重,很多人已經萌生了逃跑的念頭,現在赤須兒本人都已經被人一槍刺穿生死不知,剩下的不足一千沙盜立刻有一大半化作風沙,急速遠遁。

戰神衛們來不及打掃戰場,也沒有時間去追擊沙盜,他們整肅軍容,準備迎接已經來到了近前的漠宸國軍隊。

這一切說起來好像很長,但是實際上卻發生在短短片刻之間。

片刻之間,厲昺被人掐著脖子抽翻在地;片刻之間,赤須兒被人一槍刺穿踩在腳底;片刻之間,沙盜做鳥獸散倏忽不見。

漠宸國帶隊的將領心中狂罵,來的時候說得天花亂墜,仿佛這樣的計劃已經天衣無縫,哪怕三千戰神衛齊至,也隻有全軍覆滅一條道路。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和當初所說的完全相反,連曾經的星環城城主、新任的國師大人、人人都不願招惹的瘋子厲昺,也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沒有了國師大人的庇護,他們這五千人,根本沒有把握對付兩千戰神衛。更不要說,對方那邊還有兩個明顯戰力超人的外援呢!

就在戰神衛劍拔弩張,準備進行下一場苦戰的時候,漠宸國帶隊將領突然下令撤退。

五千漠宸國軍隊就這樣在傷痕累累、不足兩千名的戰神衛麵前,無聲退卻。

看著黃沙雪山七星旗消失在遠方,楚義亭和白雋都鬆了口氣,連忙吩咐人打掃戰場,救治傷員,同時派出斥候在四周警惕。

安排好一切之後,楚義亭和白雋才一起來到了近前,對楚離月行禮,臉上都寫滿了感激和慶幸:“小姐,多虧你及時出現。”白雋更是清楚記得自己當時那種閉目等死的心情,如果不是楚離月的火海擋住了厲昺的九天星河,不僅自己要死,戰神衛也要死去一大半。

沒有了戰神大人的存在,戰神衛在麵對高手時,脆弱得不堪一擊。

楚離月連忙還禮:“兩位叔叔萬裏跋涉,冒險來到這裏,全都是為了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赤須兒和厲昺都交給了清輝。有了清輝的暗影領域,什麼刑訊逼問全都沒有必要了。隻要清輝出手,這些人記憶中的一切都無所隱藏。

楚離月就想知道,這個暗算戰神衛內的陷阱是什麼人設下的,他到底想要得到什麼結果。

在楚義亭和白雋敬畏的目光中,一身黑袍的清輝走了過來,帽兜已經遮在臉上,隻是唇角帶著冰冷的弧度:“離月,你猜我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