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寇振冥猛獸食人的目光中,楚離月對著他和聞人龍露出了一個甜美端莊的笑容,像一個最標準的貴族淑女一樣,嫋嫋婷婷地走到了門口,拿出天香帖讓門口的侍衛檢查無誤之後,款款走了進去。
寇振冥邁開超長的雙腿,緊緊跟在楚離月身後,輕聲說道:“楚大小姐,希望待會兒我向你挑戰時,你還能笑得這麼甜美!”在將東海黑市的臉狠狠扔在地上踩了之後,這樣的笑容就充滿了挑釁意味。
楚離月一臉笑意:“不勝期待。”
寇振冥的眼神變得幽深暴戾,如果是一般膽小的修者,在剛剛對上他的眼神的時候,恐怕就膽顫腿軟,棄械投降了。
隻是在經曆了兩輩子慘烈廝殺的楚離月麵前,這樣的暴戾和煞氣一點壓力都沒有。她輕輕抬手摸了摸自己嫩滑的麵頰:“寇會長這樣看著我,可是我的臉上妝花了?或者寇會長突然發現,對我一見鍾情?”
寇振冥冷哼一聲:“何止一見鍾情!昨夜聽聞楚大小姐芳名,我便銘記在心!”
楚離月歎了口氣道:“多謝寇會長厚愛,隻可惜我已經心有所屬,不得不拒絕寇會長的一片情意了。”
寇振冥沒想到一個貴族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居然這樣毫無忌憚,跟他一個黑道中人說話如此隨意,他眯起了眼睛說道:“那真的太可惜了。不過我也不會放棄的,楚大小姐就是死,也要死在我手裏才行。”
最後一句話中,他的殺氣已經撲麵而來。寇振冥又壓低生意補充了一句:“而且,我會親自將楚大小姐身上的肉一塊塊切下來,一口一口吃到肚子裏。”略顯嘶啞的男聲中充滿了惡意和狠毒,似乎真的看到了那個畫麵一樣。
麵對他的刻意恐嚇,楚離月卻恍若未覺,仍舊笑得十分溫婉:“寇會長這般執著,實在是讓我內疚不已。既然如此,如果寇會長死在我手裏,我就讓你死個痛快好了。”
寇振冥猛地睜大了眼睛,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楚大小姐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隻憑著那天火就以為能夠力壓群雄?”
楚離月也不示弱,嘴角同樣勾起傲然的笑意:“至少聞人當家的已經被壓倒了不是嗎?”
寇振冥十分嫌棄地看了聞人龍一眼,令後者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離月,這邊來。”靳岑言在不遠處對她微笑招手,楚離月對著全身煞氣沸騰的寇振冥微微屈膝一禮:“寇會長,我暫且告退。”
寇振冥冷哼一聲,看了一眼靳岑言,目光卻不敢繼續落到他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身上,隻得帶著聞人龍悻悻而去。
楚離月知道靳岑言是好意為自己解圍,過來就對著他笑著道謝。靳岑言就向他身邊的中年男人介紹道:“藺伯伯,這位就是天元戰神楚輅之女楚離月。”
楚離月早就猜到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份,如今更是連忙行禮:“楚離月見過州主大人。”
藺元白是一個殺人無數的劍修,隻是此時他身上卻沒有一點血腥煞氣,如果不是穿著一身正式的州主服飾,平時在街頭遇見,隻會以為他是一個讀了一輩子書的老書生。
他眉目俊秀,三綹長髯十分漂亮,渾身充滿了書卷氣,站在那裏像是一顆修長的青竹,讓人頓時忘記了方才寇振冥的暴戾和陰森。
藺元白唇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對著楚離月點了點頭:“好,好,好!十八歲的成珠修者,真可謂是雛鳳清於老鳳聲,楚賢弟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楚離月一驚:“州主大人認得先父?”
藺元白輕歎了一聲:“是啊,二十多年前曾經共經患難,楚賢弟幫了我不小的忙,可惜天妒英才,楚賢弟伉儷竟然遭遇不幸!唉!”
楚離月從來不知道楚輅竟然還和海寧州州主有過交往,看起來好像交情還不錯的樣子。藺元白看著她的反應,不由笑了起來:“老夫托大,叫你一聲侄女。你剛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他似乎回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你的容貌與你母親實在相似,唉,看見你,我就想起和你父母一起曆險的那段日子。”
楚離月也不是傻的,海寧州最大的大腿自己伸到麵前,她哪裏有不去抱緊的道理?當即重新行禮叩見:“侄女楚離月見過藺伯伯!”
藺元白撫須大笑,眼角竟有淚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