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點不適應我這種語氣,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回到我:“你有什麼事麼?”
“我今天看到一部影片在電影院有首映禮,我想去看,你能不能陪我?”
他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再次問我:“要到幾點?”
“恩,大概十點吧!”
“好,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你8點在電影院門口等我!”說完沒等他有所反應我就掛斷了電話,我死死地握住手機,指甲在上麵弄出一道道的劃痕,原來堅持不下去的還是我自己。
去的時候,我把原本披散著的頭發紮了起來,變成一個馬尾,我沒有穿裙子,隻是簡單的T恤加牛仔褲,然後穿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我記得的,這是我最初的樣子。
我開著車到達影院的時候陳偉南還沒有來,我停好車,站在1號廳的門口等他。
過了一會兒,我看到他的車緩緩的開了過來,他帶了司機,所以直接下了車,往我的方向走來。
他還穿著西裝襯衫,向我走來的時候正低著頭鬆著他脖子間的領帶,他抬頭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我發現他有些微的怔忪,不過也就幾秒的時間,隨即他就又麵無表情的向我走來。
我笑著走過去挽起他的手臂:“你來啦,可以進去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眼神銳利的看向我,似乎要從我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是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這個表情我已經練習了無數遍。
我拉著他買了兩袋爆米花,一些可樂,還有一些熒光棒走進1號廳找座位,找到了,坐下了,我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陳偉南,要好好看,這是第一次你跟我看電影。”
他轉頭,看著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探究,我收回視線,全神貫注的注意的大屏幕的動作。
這是一部愛情喜劇,所以有很多搞笑的鏡頭,我也沒有壓抑自己,常常哈哈的笑得前俯後仰,然後抓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裏,再灌一口可樂。
從頭至尾給人的感覺是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電影上,可是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陳偉南頻頻的看著手機,就在一分鍾前有個電話進來,他按掉了,電話上顯示的名字我在前俯後仰的時候也看得清清楚楚,海清,海清,居然可以叫得這麼親密。
電影完了,有個女歌手出來唱歌,這麼好笑的片子,居然有這麼傷感的片尾曲。
我緩緩的從位置上站起來,陳偉南仰頭不明所以的看我,我笑了笑,對他說道:“陳偉南,你在這裏等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若無其事的穿過一道道人牆,走到走廊上,我呆呆的站在那裏,我可以看到陳偉南低頭看手機的樣子,身後那個女歌手正深情的唱著:“愛若隻能隔岸觀火 夢越真傷便越是狠 有時候我承認守在你身旁 其實也是一種沉淪……”
我隔著一片人海給他打電話,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能想象得出他在手機上看到我的號碼時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和緊抿的唇角。
電話被接起的那一刹那,我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我聽見自己近乎絕望的聲音,我說:“陳偉南,我堅持不下去了,我要離開了!”
我看到他拿著手機從人群中站起來的樣子,他的視線掠過人群,落在我身上,音樂還在繼續唱著,所有的人都揮舞著手中的熒光棒沉醉在這首歌中,我卻忽然淚流滿麵。
“我想我是你的女人 心甘情願做你愛情的替身 你謝幕轉身我會撿起劇本 重新活一遍你給我的傷痕 我想我是你的女人 哪怕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隻願押上此生期盼你回身 衝我微笑那一瞬 怎麼會眉緊鎖的留下恨”
我站在那裏,我看著他,音樂結束的那一刹那,全場都站起來歡呼鼓掌,我們隔著這麼短的距離,互相對望,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咫尺天涯。
他沒有看到我痛哭失聲的樣子,他留給了我背影,我看到他緩緩的把電話從耳邊拿下,然後轉身,穿過人群,朝著與我相反的方向離去。
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這是你要的,那麼我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