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醉江南隻剩下一個空架子了,時間到了,你們能還得出來嗎?”那頭目突然露出淫邪的笑容,與手下對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惠子夫人身上不安分的打量。“難道夫人想錢債肉償,這麼一大筆數,怕是要做很多年才還得清……”
連他的手下都沒有看清,那樣文弱的女人是如何掙脫他的桎梏,站起身一揚手給了他響亮的一記耳光。拜堂的新人正在被大家起哄著進行咬蘋果的儀式,這邊卻是陷入了劍撥弩張的氣氛。
沈文菲拉著唐哲,趕忙往惠子夫人的方向擠,但距離實在太遠,而且中間隔了很多人,怎樣都無法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那頭目往地上啐了一口,招呼手下一左一右地鉗製惠子夫人,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一抬手就準備還她一記。沈文菲剛想疾呼,卻看到他的手被人一把握住,連著整個人都被摔在了地上。
“這麼多人欺負個女人,倒真是能耐。”兩個彪形大漢身後,走出一個溫文儒雅的男子,目光一斂就嚇得那些人動彈不得。他走過去,站在惠子夫人身前,轉身對地上的那人說道:“這J城城裏的商人,怎麼比我們還像個黑社會的。”
那人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還擊,卻被屬下攙扶著往後拽,附在他耳邊哆哆嗦嗦地說道:“使不得使不得,那幫家夥有槍!”他順著目光往他們的腰際一看,嚇得三魂失了七魄,丟下一群屬下自己轉身就跑。
等人都跑遠了,惠子夫人才晃過神來,低下頭輕聲細語地向男子致謝。那人卻大手一揮,徑直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招呼她也坐下說話。“正好,我們來晚了沒座位,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話……”
惠子夫人並不言語,低下頭看著他衣服遮住的地方凸起的那一塊,卻看他撩開外套從裏麵拿出一捆報紙悠哉遊哉地看著。想起那幫人被嚇得落荒而逃的模樣,惠子夫人緊張的心情瞬間平複,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微笑。
局勢有變,唐哲帶著沈文菲藏匿在人群中沒有靠前,她突然定睛一看那人,附在唐哲耳邊驚異地說道:“是和先生!”
畢竟是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年紀,他的眉宇間沒有了那份沉靜,添了許多猖狂。但是如水的目光卻是沒變,他隻是靜靜地坐在惠子夫人身旁,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幻覺。
直到婚宴結束,兩人再沒說過一句話,和先生起身離開的時候,惠子夫人甚至連眼睫都未顫動一下。
沈文菲原想走過去讓唐哲再和她聊上幾句,卻見伍月和林淮恩端著酒杯朝他們走過來。伍月換了一身粉紅色的短款婚紗,不知是剛才被眾人哄得臉紅,還是胭脂抹得太厚,臉頰上兩朵紅雲飄著煞是可愛。林淮恩也一改往日沉著冷靜的風範,舉著酒杯笑得樂不可支。
“我和伍月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多虧了兩位幫忙,這杯酒我先幹為敬。”他仰起頭飲了酒,杯中一滴不剩,又畢恭畢敬地為唐哲斟上一杯。“以後的日子,我定會像先生學習,和沈小姐夫妻和順白發齊眉。”
沈文菲已經懶得去解釋她和唐哲之間的關係,女人是個感性動物,看著伍月披著嫁紗,她心中就百感交集。伍月拉著她的手,甜膩地說道:“文菲,我可得好好跟你學學,怎麼做人家的老婆。”
唐哲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唇瓣輕啟做了一個口型,沈文菲一頭霧水地回望他,見他減緩了速度,又念了一次。
那是簡單的三個字,卻也是全世界最複雜的一句話。沒有人會輕易說出口,因為一旦說出來,就是一生的承諾。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