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我睜開朦朧的睡眼,便立刻被眼前的一切驚醒——
因為……這裏……不是契輝的家。
我四處打量,發現這間房間的布局與裝扮甚是華麗,但絕對不會是一般的人家,因為沒有人會在床頭的牆上掛上一張全裸的仕女圖。而且誰會把自己的房間打扮如此豔麗,被褥、床帳、枕頭全是紅色的,就連家具也是紅色的。我的心裏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我抓起床頭放著的紅色衣服,利落的穿上,想出去一探究竟。
我衝過去,打開了床所對的一扇窗,卻——隻見下方的大廳中,噪音彌漫,各種聲音說著不同的挑逗的語言,一個個衣著暴露的女子,正在各個男子的身旁跪坐著替他們斟酒、喂酒。
好一派“風花雪月”!
不知是誰眼尖,瞥見了站在窗邊的我,喚了一個女的過來。指著我說“今兒晚上本公子要這位姑娘陪。”待我看清,發現那是一個穿著白袍的男子。
隨著他的一句話及那一指,成功的吸引了下麵人的眼光。刷刷刷,齊齊的看向了我。然後便大喊,要我陪酒,嘴裏說的淨是挑逗,不堪入目的話語。
我急忙關上窗子,然後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緩緩地坐下,我已經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了,我喃喃道:“我、怎麼會在青樓?”
樓下,我隱隱聽到,一個女的在下麵喊:“各位公子,這個丫頭昨兒才到,哪能那麼快就待客啊,還需得等上幾天,我們還得好好調教一番。待她掛牌時,你們再來預定吧。”
“罷罷罷,掛牌記得通知啊。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走進一個年近四十的婦女,濃妝豔抹,雖在門處卻也聞得到她身上的脂粉味兒。
“哎呦~這位姑娘,你怎的坐在地上?別涼了,快起來。”她徑直走過來,伸手想把我從地上拽起來,我望了她一眼,拂開她的手,說“我為什麼在這兒。”
“感情你這小丫頭真的不知道啊,唉……又是一個誤將情錯付的傻姑娘啊。”她歎惋了一聲。
“告、告訴我。”我咬牙,忍住了淚說。
“是一個叫什麼輝的人,大半夜的扛著你敲我的門,說要把你賣給我們,好家夥,花了我大把銀子。姑娘,要我說啊,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愛的時候寵著,膩的時候隨便一扔。女人啊,要靠自己!以後跟著我儷姨混,保證你大把的銀票衣食無憂。想透了就明白了,他們所謂的海誓山盟,在金錢利益麵前,算個屁!”
我的仿佛一下子就想透了,是啊,曾經的山盟海誓,隻是泡沫,終究會散了。
楣軒啊楣軒,除了你的父皇還有誰是真心待你的呢?可笑啊可笑,你為了一個大騙子,卻丟開了你的父皇。哈哈哈,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啊。
契輝,我……是否將真情錯付了流水?
淚水滑過了臉龐,流進嘴裏,似乎是鹹的,又似苦的。這是我記事以來第二次哭泣,第一次是因為母後的死,第二次是因為心死了。父皇,我要去找父皇!
我抬頭,看著她,說:“我要離開這兒!”我真的很想很想告訴他我的身份,讓她乖乖的放我出去,但是她……會信麼?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公主,竟然給賣到妓院來了,說出去誰會信?
“別傻了,姑娘,他收了我三千兩,我放你回去,你當我做慈善的啊,買回小動物然後放生啊。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別幻想著逃出去,因為……你根本不可能逃出去!我還有點事,不陪你了。”然後她便扭著腰出去了。
徒留我一個人呆呆的坐著,好像一個木偶,不會哭,不會笑,眼神木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