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記得睜開眼的第一麵見到的便是鳳蒼,那時他臉上帶著複雜的喜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輕歌,就叫鳳輕歌吧。”似乎是感歎,悲傷,至於還有什麼她當時也不懂。
隻是,後來她懂了。她的出生,是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用生命換來的。
那人是本尊的娘親,也是鳳蒼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便是她過世許久,也未見鳳蒼再續弦,可見他有多愛那個女子。
而她出生時,眼帶異色,詭異的紅色,空洞的眸子,如此異於常人的瞳孔可是嚇壞了好多人。可隻有她知道,這樣的她才是正常的,與她前世一樣。
而也是那日,一和尚來到了府中要收她為徒,隻因與他口中的那人何其相像啊,所以她便做了那人的入室弟子,亦是梵音寺的俗家弟子。
也正是因為她那雙不同於常人的眼睛,多年來她必須隱藏身份,不能泄露。
隻因,當年師父說過,此兒必要當男兒來養,亦要修習陽剛之力,才可一生平安。
她身為女子,本就為陰,是以師父傳於她的功力便是純陽內功,以陽製陰,便是最好的法子。
隨著她出生,娘親去世,而她本是紅妝,卻隻能一身男裝,騙盡天下人。
不過,鳳輕歌倒樂意做個男人,這古代禮儀皆是繁雜,若真要她恢複本性,做個閨中小姐,她可是萬萬做不來的。現在挺好,她可以自由的做任何想做的事。
隻是,鳳蒼,也就是她的便宜爹,多年來卻覺得一直委屈她,心懷愧疚,雖然她從不曾覺得委屈。
一路走回院子,卻發現院中齊全早已在此等候了。
“公子,是不是老爺又叫你去了?”唉,外麵的人也真是的,公子做甚與他們有何關係,天天就知道嚼舌根。
“每天都要來這麼一出,走走走,陪公子我去吃天香樓的酥皮鴨去,這些天可饞壞我了。”鳳輕歌眉眼一挑,不甚在意,她更心知鳳蒼並不是責備,而是因為自責。
“誒,對了,公子,這是風雪讓奴才交給您的。”正準備踏出去的腳瞬間收回,猛然想起了還有重要的事兒。
“拿來。”風雪那妮子又有什麼事兒了?不就是幾日沒去畫樓了麼,這麼著急忙催的。
齊全連忙將信給拿了出來,遞給了鳳輕歌,然後一旁侯著,隻是那眼睛卻是不老實的往書信上瞟,想看看究竟寫了什麼,他已經好奇了一路了。
能讓風雪都嚴陣以待的事兒,定不是小事兒。
鳳輕歌接過書信,一目十行,堪堪一略,便看了個清楚。
“公子,寫了什麼啊?”齊全好奇的緊,尤其是自家公子看完一臉嚴肅的模樣。
挑眉,勾唇,邪氣滋生,“哎呀,麻煩啊麻煩,本公子可是最討厭麻煩了。”反手一握,手中書信頓時化為了齏粉。
齊全觀此打了個寒顫,這笑,又來了,公子每次都是這樣笑裏藏刀的模樣讓人不自覺害怕。
…………
沉默,依舊是沉默,齊全抬頭瞧了瞧他,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口,帶著疑問,“公子?”
“看來今日的酥皮鴨又飛了,得。”鳳輕歌雙手負後,搖頭可惜道。
“小齊子,去準備準備,又來生意了。”而且還是大生意,嗬嗬,真是有趣。
齊全一愣,卻又瞬間回神,頓時明白了生意何意,可不就是那件事麼,怪不得公子這副摸樣呢。
“誒,好嘞。”說完轉身一遛煙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