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後的現場,苗寡婦的右臂連同袖子是一同被砍下失蹤的。
經過死水溝這裏時,也不知道凶手是隨意還是特意撕下右臂袖子的袖口?
陰十七突然站了起來。
她想到了——苗字皮!
那一塊皮肉上捏了個“苗”字,這一截袖口上則繡著個“蘭”字,這兩樣都代表了苗寡婦的身份!
凶手是想剔除掉一切有關能證明苗寡婦身份的憑證。
那餘下的袖子呢?
在哪兒?
是還穿在被砍下的右臂上,還是實則像蘭字袖口一般被丟棄在這死水溝裏,問題隻在於她尚未找著而已。
想到了這個可能,陰十七再次捋高了袖子,重新在死水溝裏翻七倒八起來。
金烏漸漸西移,總算在日暮看不見五指之前,她找到了與蘭字袖口同樣顏色、花紋、布料的其他幾塊碎布。
累得滿頭大汗,又一身汙臭,她終於證實了凶手確實經過死水溝,並將苗寡婦被砍下的右臂袖子撕碎了丟棄在這死水溝裏。
隻是那時恐怕一半是慌張,一半是在色漸黑的日暮裏,凶手未察覺到一截蘭字袖口被丟到了死水溝溝沿邊上。
大概凶手也未能料到,這蘭字袖口在隔日還讓到田地裏來玩鬧的孩童撿了去。
更巧的是,還是讓苗寡婦生前的閨中好友朱子梅的兩個兒子撿了去。
陰十七也尋到朱子梅了解苗寡婦的生前情況,偶然得知這一條線索,從而知曉了凶手當時殺人後的行徑與路線。
都網恢恢疏而不露,她一直覺得甚是有道理。
她將找到的幾塊碎布自死水溝裏拾起,並擰幹拭淨,便放到布巾裏與蘭字袖口待在一塊包起,放入懷中。
沒有找全整條袖子的碎布,但布巾裏的碎布及蘭字袖口已然足以明她猜測的一切。
這時已是申時末。
陰十七看著聞著自已一身的髒臭,想著就算到了邊羅村村裏的鐵十娘家,大概鐵十娘勉強讓她進門問話,心裏也必定很是嫌棄。
因為她自已就嫌棄得很!
她決定先回苗村長家洗洗再。
今日午後再到苗村長家時,陰十七便直接表明在徹底查清苗寡婦被殺一案之前,她可能得時不時地叨擾苗村長父子倆。
苗村長很爽快地表示沒問題,也就是多一雙筷子,夜裏空著的房間有人住而已。
苗貴則站在一旁老實地笑著,一麵倒地附和苗村長的話。
陰十七聽著美滋滋的,心裏十分燙貼。
回到苗村長家時,正趕上苗貴在廚房裏忙活晚膳,陰十七跑到廚房裏問:
“苗大叔,今日晚膳怎麼這麼早啊?”
苗貴奇怪且無奈地看陰十七:“都是這個時候做的晚膳,不是我們早了,是你近日來用晚膳用得晚了!”
陰十七嘿嘿笑地跑回院子裏,苗村長皺著鼻頭趕她:
“還不快去打水洗洗?你這是剛從茅廁裏出來的還是怎麼的?”
陰十七怪不好意思地繼續嘿笑,在苗村長假裝嫌棄的目光下到院子裏的井邊,嘩啦打了一桶水上來,便趕緊往淨房衝去。
因著早有準備,所以今日午時自家裏出來時,她便自帶了一套換洗的衣裳,並與陶婆婆交待,她若是沒回來,肯定又是在邊羅村苗村長家過的夜,讓陶婆婆安心,不必掛念她。
洗淨換好衣裳出來時,還是一整套的衙服。
衙服穿在身上方便,到哪裏查問什麼或打探什麼都不必表明身份,旁人一見她一身衙服便知她是衙門裏的差爺,問什麼做什麼都挺順利。
當然也有見到衙服便躲著不見的。
不過也沒事,反正不是她要找要問的人,躲著便躲著吧。
是她要找要問的人,躲著其實也沒用。
俗話不是了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她隻要找人隨便一問,便知她要找要問的人的家在哪兒。
直搗黃龍,還怕找不到麼?
→_→求月票(謝謝苒絮兒的打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