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九翔在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晨宇帶著他,去趙穎的墓前。
這一天,天氣不怎麼好,整座城市都是陰雨綿綿,天上的烏雲密布,壓的人們都好似喘不過氣來,不時的,還吹過一陣陣的涼風,亦如九翔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沉重,又如此的壓抑……
雨水傾灑而下,似乎連老天也是為了祭奠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而顯的悲傷。
九翔連同著唐靜,晨宇二人,走出醫院的大門,望著街上四處躲避雨水的人們,九翔深深呼吸,對晨宇說道。
“晨宇,我們走吧,去看看趙穎。”
晨宇欲言又止,最後隻能點了點頭,撐著傘跑出去將車開向了這邊。
一陣風吹來,又為這雨天,增加了幾分透心的涼意,可能九翔身上的傷沒有完好的原因,他直感覺眼前有些發暈,險些立足不穩,唐靜及時的伸手扶過九翔,而九翔也並沒有推辭,任由著唐靜扶著上車。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似乎這個情況之下,更多的就應該是沉默。
晨宇驅車前往,沒一會功夫,便來到了趙穎所在的墓地,幾人下了車,唐靜仍舊是一邊撐傘一邊扶著九翔,隻是她分明感覺的到,九翔的身子在微微發抖,這並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而是因為九翔內心深處的激動與淒涼,唐靜這麼默默想著。
幾人就這麼緩步來到了趙穎的墓前,九翔入眼處,便是看到了那冰冷的黑色石碑,以及一張沒有任何色彩的黑白照片,而照片下麵,鐫刻著兩排字。
“妻,趙穎之墓。”
“夫,九翔立”
再往下,便是相關的日期,九翔微微偏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晨宇。
晨宇立刻解釋道,“這是你住院的日子,因為殯儀館有規定,所以我隻能先將他葬在了這裏,碑上的字,也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就刻了上去,對不起啊。”
聞言,九翔輕輕搖了搖頭,艱難的擠出一抹強笑,道,“謝謝你,晨宇。”說罷,就將頭再度轉了回來,看著石碑。
“哦,沒事,九翔你……”
“晨宇,”九翔打斷道,“我想跟趙穎單獨待一會,可以麼。”
晨宇還想說話,就見唐靜走過來拉著他的手,道,“晨宇,我們還是離開吧,讓他自己和小穎待一會。”
晨宇無奈的點了點頭,留下了一把傘到九翔身邊,就與唐靜向著外麵走去。
走著走著,唐靜忽然開口問道,“晨宇,你不是已經報警了麼,警方那邊有消息了麼?”
聞言,晨宇忽然渾身一顫,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氣氛,重重罵道,“媽的,這幫孫子,當晚有幾個人證本來已經看見了,就是梁偉趙欣那孫子幹的,誰知道第二條全都反悔了,而且那幾個孫子也都搞到了不在場的證明,警察說了,證據不足,不能對他們實施抓捕。”
唐靜也是歎了口氣,道,“他們兩個人的家裏肯定都已經用錢打理好了一切,我們想找警察,也未必有用啊。”
晨宇眉頭緊皺,接著說道,“我現在啊,也不指望警察了,主要是我這個兄弟啊,我最擔心的是他啊,萬一他一激動,在做出什麼傻事,那……哎……唐靜,這幾天麻煩你就多照顧點他,我公司這邊請了這麼多天假,也是不行了,至於九翔那個工作,我已經替他辭職不幹了,等他挺過去這一陣子,在說吧。”
唐靜點點頭,道,“放心吧,正好我們公司最近不忙,我也都和我們經理打好關係了,這一陣子,我就來照顧九翔吧。”
晨宇點頭答應,又是沒來由的歎息了一聲,然後,他們二人都是看向了九翔,那個孤獨,又有些可憐的男子。
雨越下越大,九翔也不撐傘,就任由著雨水淋濕自己身上的衣服,這麼一直盯著石碑上趙穎的照片,接著,他朝著石碑,跪了下去。
“你在笑。”
九翔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那張照片。
“你一直都愛笑,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你都喜歡笑著去麵對。”九翔說道這裏,忽然間哽咽起來。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這次的困難,為什麼這次的困難會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為什麼我像個懦夫一樣,為什麼我竭盡我所有的力氣也挽救不回你,為什麼我們的過去隻能變作回憶,為什麼,為什麼啊!”
九翔痛苦的哭著,他將頭靠在石碑上麵,聲嘶力竭的大哭著,雨水順著額頭撒下,混著九翔的眼淚,最終都是滴落到石碑之下,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卻被遠處的一個掃墓老人看在眼裏。
那老人手撐著傘,似乎在整理著某人的墓碑,但是他的眼睛,卻是不住的望著九翔。
“是不是我對這小子的打擊有點大過頭了?都這麼多天過去了,怎麼還是這麼傷心?”
“看來我得下去一趟,早點讓這小子變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