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複仇天使(1 / 2)

這一次見四叔,不同以往。

陸漫漫在書房裏出入多次,竟沒想到那一副花開富貴的牡丹畫裏別有洞天。從她所站立的位置,正好透過那副牡丹畫看到書房內的情形,而書房裏的人,卻絲毫不知這畫後是另一間屋子,有旁人窺探。

如同現代的玻璃原理。可想這畫的玄機,技藝非凡。

陸漫漫摒氣寧神,聽著書房裏的對話。

先是四叔稟報了連日來的大動作,朝中大換血,幾大世家生出嫌隙,正鬥得你死我活。

假皇後木洛顯然也急了,親信中接連出大亂子,不是莫名死亡,就是已然投靠各親王,令得她陣腳大亂,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化為泡影。她在這種情形下,不得不臨時換人。

皇上還是沉默寡言,永遠是那副膽小怕事的樣子,明知皇後除了逼宮啥事都做得出來,卻仍舊龜縮不出,連朝政都被木洛把持著。若不是因為那個寶藏成為皇上的救命符,木洛怕是早就起了弑君的念頭。

“不能掉以輕心,木洛手上的棋子,絕不會那麼輕易擺在明麵上。如今我們的動作,迫使她不得不換掉幾個重要的人物。但她真正倚仗的人,應該還沒有現身。”百裏千尋聽完四叔的彙報,淡淡擰眉。

四叔謙遜點頭道:“是,如今時機還未成熟,我會繼續安排人伺機而動。拓穀親王一派,費古親王一派,木洛及太子一派,皇上一派。表麵看來,拓穀親王勢頭最勁,費古親王根基最深,木洛掌握實權最多,隻有皇上,看起來倒是最不起眼的一角。”

“但你我都知道,皇上才是隱藏最深的那一個。”百裏千尋回應,卻忽然扯了件風馬牛不相幹的問題出來:“四叔認識我爹爹有多少年頭了?”

四叔一怔,忙恭敬回話道:“算起來,也有二十幾年了。”想起百裏青山的悲慘離世,唏噓不已。

“四叔當年被爹爹所救,必是一段極難忘懷的記憶。我曾經問過爹爹,他卻不肯告訴我。當時我對莊裏事務並不上心,也就沒在意。不曾想,近日才得知四叔原是那麼顯赫的身份。”百裏千尋的目光落在四叔已然滄桑的臉上。

四叔驟然單腿跪地:“請莊主寬恕屬下隱瞞之罪。”

百裏千尋忙將四叔以內力強製扶起:“千尋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隻是,四叔若有苦衷,應該跟千尋早些說出來,讓千尋一盡綿帛之力。而不是如此時,眼睜睜地看著淩蘭跳入火海。四叔,這件事,你確實做錯了。”

四叔低首道:“老莊主死得那麼慘,本與我們有關。若是不能為老莊主報仇雪恨,我尚有何顏麵存活於世?”

“那也不能犧牲淩蘭。淩蘭好容易過上隱居塵世的生活,帶著她的小女兒,本可以幸福地過日子,何必要讓她來參上一腳?”百裏千尋隱然有些怒氣:“報仇的事,我們男人便可做了,如今讓淩蘭受辱,爹爹泉下豈能安心?”

四叔從未見過百裏千尋發怒,心一橫,執拗道:“千尋此言差矣。這個仇,還真得淩蘭親自動手,方能讓她從此生活安寧。這一次,她若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若是僥幸活著,便是對老莊主有了交待,也是對她自己有了交待。”

兩個男人爭執著,氣氛凝固成冰。

陸漫漫越聽越是糊塗,隻覺得孟淩蘭的身世和經曆都非是她曾經認知。似乎,還和百裏青山扯上了關係。而百裏千尋話裏話外,卻是半點沒有男女之情的意思。

難道是她想岔了?那為何每次問他,都吱唔半天?若非不能對人言的男女情事,有什麼不好直接告訴她的?那個女兒不是百裏千尋的,又是誰的?

疑惑中,再聽四叔長歎一聲道:“千尋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淩蘭身上發生的慘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那時我無論如何想不到,名動天下的孟淩蘭會是我的女兒。”

“千尋也沒想到,四叔除了喜梅,還有另一個女兒。”百裏千尋雖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但並不詳盡。曾經百裏青山 介紹孟淩蘭的時候,也隻寥寥幾句帶過。

“淩蘭的確是我跟愛妻薩烏的女兒。那時候,薩烏被抓走了之後,我怕女兒遭殃,便將她寄養在一戶農舍家裏,然後買了個同歲的孩子帶著逃亡。在一路逃亡中,要不是遇上莊主,我也死了。莊主與我素不相識,卻拚了性命救我。當時莊主身中數箭,刀傷無數,卻將唯一的馬匹讓與我帶著收養的女兒逃命。我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自然不能獨自逃命去,便與莊主跳下懸崖,躲避追兵。所幸老天保佑,懸崖半山有個山洞,我們均得以保命。那一次逃亡,畢生難忘。從那時起,我便決定追隨莊主,交托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