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寂靜,鳥兒在清晨唱起歌兒,一縷朝陽暖暖地穿透茂密的枝葉,灑落在陸漫漫身上。
陸漫漫半眯著眼睛醒來,腰酸背痛,卻感覺身後柔軟而溫暖。她輕輕低下頭,目光落到他纖長漂亮的手指上。他正雙手交錯,環著她的腰身,將她緊緊圈在他的環抱。
千裏千尋!
陸漫漫沒動,靜靜享受這樣靜謐的時光。她以為自己會死,卻沒有死。看來他沒有騙她,果然是良藥苦口利於病。
心,沒來由的怦怦直跳。
被一個超級大帥哥這麼曖昧的姿勢抱在懷裏,真的感覺好溫暖。她幾乎都已經忘記了被異性抱著是什麼感覺,太久遠了,很長很長時間,自從她生病之後,唯一抱過她的異性就是她的爸爸了。
“昨晚太涼。”百裏千尋在她耳旁低語,解釋著他抱她的原因。
陸漫漫羞得滿麵通紅,不知說什麼就不要說好了,卻偏偏冒了一句:“不涼也可以。”向毛主席保證,這絕不是她故意調戲帥哥的招式。
百裏千尋也被她的膽大狂放嚇了一跳,心道腦子果然被燒壞了,抬手便探她的額頭,鬆了口氣:“還好,不然又要說胡話了。”
陸漫漫霸著帥哥,不肯起來,當然,傷口的確還痛得鑽心:“為什麼要說又?我說過什麼胡話?”
百裏千尋鬆了鬆麻木的雙手,靠在樹上:“一晚上都在說胡話,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最好笑的是,你說你叫路漫漫……”
“嗯,那是我外號,以後你就叫我路漫漫。”她說著笑起來,還發出清亮的聲音:“你看,你叫千裏千尋,我叫路漫漫,名字很配啊。”
“百裏千尋。”他誠懇地提醒。
“百裏的路太短,就千裏吧,這樣感覺我們走得長點。”陸漫漫掰扯得很開心。
百裏千尋將她扶來靠到樹旁,拿著竹筒牽著馬走去附近的河邊。他洗了把臉,整理了衣衫,不過,再怎麼整理,也還是狼狽不堪。雪白的衣衫沾了許多汙漬,下擺和鞋子也全是沼澤地裏的淤泥。
他喂了馬,又替陸漫漫裝了一竹筒水讓她洗臉。他又用刀割了一堆草放在腳邊,開始編織個什麼東西。
“你這是幹什麼?”陸漫漫好奇地問。
“給你做衣裳。”百裏千尋散漫而隨意的表情,帶了些戲謔。
陸漫漫忙低頭審視自己的姿容,真是慘不忍睹。帶血的衣衫,在右肩上打了個結,裸露著肩膀,很有點現代晚禮服的味道。哦喲,昨晚就這個樣子在帥哥懷裏睡了一夜呀?
陸漫漫心中好笑,決定逗一下帥哥玩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什麼都被你看光光啦,你準備對我怎麼負責?”她是現代人,這種穿法已經是很保守的的晚禮服,簡直太沒什麼了。
“你說什麼?”百裏千尋再次懷疑,這小姑娘是不是腦子被燒壞了,堂堂一國皇後,要不要講話如此狂放?更何況,她不是別人,是梨花皇後,那個膽小得要了命的小女孩。
“你這算是裝傻嗎?”陸漫漫見他表情愕然,很是搞笑:“你看了我的身體,又抱了我,難道不打算對我負責?”
她半開玩笑,卻心中打定主意賴上他。這實在是個天上掉餡餅的理直氣壯的好借口。不想當孤魂野鬼,所以得賴上他,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百裏千尋點點頭,又搖搖頭,一時竟不知道如何答話。他在深宮中,身居高位,各種複雜之事都見慣不驚;他遊曆江湖之時,放蕩不羈,一派散漫風格,做事常驚世駭俗,已是十分出格。饒是如此,也被陸漫漫的話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