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拉絲被譚靖楠從街頭帶走之後,兩人直接回了譚靖楠租住的公寓。
公寓位於帝都西城區老二環處,以帝都千萬人口且五環處房價均達三五萬每坪的價值,譚靖楠租住的這個區域可謂是寸土寸金,沒幾個關係是絕對碰不到的。
兩室一廳,近八十來坪。雖說比不得拉絲一人在芙蓉城置業的私人小別墅,她是一人三層,住一層,玩一層,大廳可開私人PARTY,還包了個小遊泳池。不過算下來,她的小別墅和他租住的這套二居室,價值相差不大。
房間布置得很簡潔,用品卻是一應俱全的,尤其是廚房設施,也很幹淨。
不過,拉絲進屋後,還是一陣兒挑剔。
客廳裏。
“怎麼冷颼颼的啊?”
譚靖楠解釋,“因為房子有些老,供暖設備有些老舊了,我開大點兒,一會兒就不冷了。”他立即去屋子裏找了一件軍大衣,那用料十足,穿上雖不美觀,可確實暖和得很。
拉絲跟著譚靖楠進了廚房,但廚房很小,她穿得跟綠熊似的,隻能站在門口看。
看著看著又皺眉,“嘖,這廚房這麼小,怎麼做飯啊!”
她自己的小別墅,廚房都有三十來坪大,絕對是甜蜜姑娘夢想中的完美廚房之典型!
譚靖楠依然是好脾氣地解釋,“平常都我一人住,以後要是……咳,”他輕咳了一聲,掩去什麼尷尬,“就請一個阿姨來幫忙,也不會太擠。”
一杯拉絲慣喝的紅糖奶茶就做好了,塞進手裏時,拉絲心裏暖暖的,可是還是不得不硬下心,繼續“挑刺兒”。
“那麼小的廚房,要真忙活起來,各種不方便呢!我可是……咳,幫人家帶過孩子的。”
譚靖楠隻是笑笑,沒有接話兒。
拉絲喝著奶茶,又溜去了臥室,驚訝地發現另一間臥室竟然完全布置成了寶寶房,顯然是新裝好的,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膠水味兒。粉粉的牆紙,天花板上都帖著各種小動物、小植物的卡通畫兒,窗戶上還粘著白雲朵兒,衣櫃、玩具櫃都是全新的,零星地擺著一些用品、玩具,可見應該是還在采買中的。
角落裏,還散落著紙箱子和一個正在拚裝中的木條,看雛形兒,竟然是架嬰兒床。
“這個是……”
譚靖楠說明,“我在網上選的……嬰兒床,可以調節大小的,至少可以睡到孩子十歲左右。旁邊那個沒拆包裝的,是個搖搖木馬。”
拉絲聽著男人的話,驀地覺得鼻頭微酸,眼眶又熱了。唉,明明懷孕的又不是她,幹嘛最近眼窩子那麼淺,才聽兩句話就掉眼淚啊!沒出息的!
拉絲立即道,“那個,你怎麼確定是男孩還是女孩兒啊?萬一是女孩,不是更喜歡毛絨玩具,和粉紅芭芘嗎?”
譚靖楠微微一笑,滿是寵溺地接過拉絲已經喝完的杯子,說,“若是兒子,我這個做爸爸的會比較懂得選什麼玩具。如果是女兒的話,應該媽媽來挑,更合適。”
拉絲本來已經咽回去的酸意兒,這下被這麼體帖溫柔又動情的話一說,真個兒就關不住了。
“絲絲……”
“嗚哇……你這個混蛋,啊,不能罵髒話會教壞寶寶的……你,你這個……嗚嗚嗚……人家這麼壞,你怎麼還對人家這麼好,嗚嗚嗚……你說,你說,你是不是嗚……故意,故意這樣子讓人家……愧疚得要死的,嗚嗚嗚……”
他們一起看過一部很喜歡的情人片裏,男主人公就在妻子臨產前,訂購了兒童床和小木馬,許願著能親手為寶寶打造舒適的小床,陪孩子玩自己幼年時從來沒玩過的小木馬。可惜,男主人公出外公幹時出意外過逝了,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以魂魄的方式回家陪妻子和孩子。妻兒深知此事,便聽大師之言,假裝男主人公還活著似地生活著,不能讓男主人公知道自己死了,否則男主人公就會立即消失。那是一部非常溫馨,又時刻透著絕望氣息的故事。
拉絲想著,這個男人被她無情地拒絕之後,一個個回到這個寒冷的大北方時,一個人在這裏搭建寶寶的小屋,一個人買來嬰兒床,小木馬,一個人坐在這間小屋子裏完成他們曾經幻想過的幸福未來時,一個人的心裏是怎樣的滋味兒?
光是想想,就覺得很酸很酸,很疼很疼啊!
“阿楠,我有什麼好的?那麼膽小,那麼自私,還……還對我這麼好?我不是個好女人……我,我都不算……”
拉絲抱著男人的腰,還小心翼翼地撫著男人其實仍很平坦的小腹,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和愧疚,還有心疼,不舍。
譚靖楠像是早料到般,微微歎息,“孩子也是我的,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別瞎想了……”
拉絲不依地叫了一聲,“說什麼呢!這孩子可是我種下來的,我也有一半。我……我都沒有……這都三個月了,我還沒陪你產檢過一次,都是鍾好潔那個……啊!”
其實拉絲從進門時就在盤算的兩個計劃還沒落地呢,這下鑽進來的第三者是怎麼也揮不下去,成為第一樁急需解決的公案!
她柳眉一豎,紅唇不自覺地噘了起來,“你先老實交待,你和那個鍾好潔,到底是什麼關係啊?為什麼她竟然拿著和你的結婚證啊?那東西是哪裏來的?難道你為了給孩子一個名份,就隨便找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結婚了?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那群屢屢欺負我,搶我包包手機,還有行李箱想讓我大冬天的在帝都變成個光杆司令的小混混,跟那個鍾好潔也有關係吧?那臭丫頭,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能感覺得出,她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兒?你說,不會就是當年欺負了你的那個……啊!難道他為了你還變性了?!我說,我說呢……”
“絲絲,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譚靖楠好笑又無奈地解釋著,拉絲卻已經被自己想像的故事給嚇出一身冷汗來了。
殊不知,那個時候,鍾好潔姑娘也正在接受一個重量級的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