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立行一時心緒洶湧,微微別開了眼,斂起了情緒。
聽著如此真誠的話兒,看著始終如一的暖心目光,他更覺得自己曾經是多麼自私淺薄,自慚形穢。
“立行哥,你來斯科達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不要我幫忙啊?雖然我不是這個公司的人,不過好歹三個大高管我都認識,寧總經理也許我搞不定,不過拉絲姐姐和我們家時寒,我還是可以說幾句話的,你別客氣哦!”
管立行一怔,立即搖頭說“沒有”,末了還有些慎重地告戒甜蜜,“公事歸公事!莫總能把公司做得這麼大,在職權方麵應該是安排得相當分明的。就算是總裁,也不可能真的為所欲為。咱要分清主次,可不能胡亂幹政啊!”
甜蜜一聽就笑了,直說管立行的口氣就跟古裝電視劇裏的苦諫大臣似的,說得管立行也笑了起來。
兩人又聊了幾句家常,方才告別。
甜蜜回了辦公室後,莫時寒不知打哪兒知道她跟管立行喝下午荼去了,就老大不高興地發起牛脾氣,冷臉冷麵冷聲兒的跟個臭石頭似的,害她哄了好半晌,又是親又是抱,犧牲了好多肉肉,才把人給哄了回來,一起回家。
汽車上時。
甜蜜嘀咕,“唉,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那麼喜歡吃醋啊!”
莫時寒不吭聲兒,發動汽車,冷冷瞥了她一眼兒。
甜蜜嘖嘖嘴,一邊劃著手機遊戲,繼續嘀咕,“平常叫多吃點兒蕃茄都挑嘴兒,唉,還真是小孩子。”
莫時寒開出一段兒,空出一隻手就去擰姑娘的小臉兒。
“啊哎!”甜蜜躲了一下,捂著嘴嚷了起來,“好哇,莫時寒,你仗著你人高手長的就欺負人是不是?哼,你等著,我回去告爸爸,告媽媽!”
莫時寒立即就哧笑起來,“得,剛才還說人家小孩子。現在哪個小屁孩兒就被搔了一把,就要跑去找長輩告狀的!簡直就幼稚無能的小鬼頭才會做的事兒。”
“莫時寒!你有種的再說一遍?”某妞兒已經毛毛直立,挺直身,瞪大了眼兒地看著旁邊的男人。
男人一副享受其中的高興樣兒,“本少爺就帶種了,說你是小鬼頭就是小鬼頭,怎麼,你還敢咬我不成?”
“哼,看我敢不敢咬你!”
叭叭叭——
車流熙熙的馬路上,突然響起一片哈喇聲和叫罵聲兒。原因很簡單,前麵那輛高大黑的商務型保姆車啊竟然在半路上亂扭兒,可真嚇不了一群趕著下班回家抱媳婦兒的司機同誌們群起而怒啊!
……
此後一段時間,韓子怡沒有再強求甜蜜跟著自己去出席什麼上流社會太太的聚會。
莫時寒的項目進展也挺順利,約定好了元旦節的時候,莫家一家都到涪城和親家聚會,即是新媳婦兒回門,又算是還了之前注冊時的禮節。
甜蜜一如既往不時會早起一下,給眾人做那吃的,展現她在廚藝學校裏學到的手藝。自然,這新學的手藝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其中也惹來數次笑話兒。
讓甜蜜有些欣慰的是,婆婆大人對於她上廚藝學校的事情,似乎沒有最初那麼冷淡排斥了。在她的作品失敗後,還會提點一兩句,讓她茅塞頓開。
當然甜蜜更有心,為了討好公婆,她在朋友們的提點下買了一堆營養學方麵的書,專門針對家裏的老人和老公設計食譜兒。這讓去錄音棚帶著精致點心的莫遙,很是得瑟了一把,常把家裏有個好兒媳婦兒掛在嘴邊,這在影視圈子裏悄悄地就傳開了。韓子怡有時候也會帶上甜蜜做的低卡蛋糕,到公司檢察業務時給幾個高管品嚐一番,均獲讚美。這個讚美自然不是奉承,一個女高管和韓子怡關係較為親厚的,吃了那糕點之後直說家裏老太太就喜歡這個味兒,還特地來打探製作手法。
深冬的時候,一場寒潮突然到來,莫家的兩個女人都不約而同地得了呼吸道疾病,雙雙地在家歇息養病。
甜蜜到底是年輕人,並不難受。而是被莫時寒強留在家,幫忙照顧母親的。她想了不少方子,幫婆婆減輕頭痛、鼻塞,還有虛寒症的問題。
“媽,香熏浴我弄好了,我扶你進去泡泡吧!聽說好多人泡了這個,感冒好得快一倍呢!”
韓子怡腦子都是昏沉沉的,被甜蜜和周阿姨一起扶著進了熱呼呼的浴室,本來覺得悶,剛坐下想要說就發現麵上輕輕飄來一股涼風,身邊的小姑娘就問她是否舒服,因為也覺得可能會有些悶,特意開了一扇小窗縫兒,過些新鮮空氣,免得氧氣不足,把人給蒸昏了去。
韓子怡心下舒坦多了,坐下後覺得腰後還軟軟的,並不像以往泡澡時的硬梆梆的浴盆,也不好意思當著姑娘麵問,之後就趁著隻有周阿姨時問了一句。
周阿姨笑答道,“這也是甜蜜弄的。她說是在網上看到這麼個物件,想著小怡你容易鬧腰酸疼,就買了個過來,正好這就用上了。”
韓子怡默了下去。
周阿姨就在一邊不住地誇甜蜜帖心,韓子怡聽著,沒有再沉臉,麵色很是平靜了。
等到做完香熏浴出來時,韓子怡覺得果然神清氣爽了不少,沒有叫周阿姨就自己穿戴出了房門,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兒從樓下傳來,還真泡得有些餓了。她扶著扶手下樓,走到廚房門口時,就聽到周阿姨和甜蜜正聊著烹飪心得。
周阿姨說,“甜甜,那些事兒你跟我說一聲兒就好,怎麼全自己折騰去了,多廢神啊!”
甜蜜笑著,“這有什麼廢神兒的。小時候,我身子不好常發燒,我爸媽都是這樣子照顧我的,說盡量少用抗生素,免得損傷身體其他髒器。媽媽廚藝那麼好,也是為時寒練出來的呢!哎,時寒就是太挑嘴兒了……其實我滿羨慕他還有爸爸媽媽在身邊,要是我的話,一定幸福得冒泡泡兒了。嘻嘻……”
周阿姨想到這孩子父母都不在了,忙道,“說的啥傻話啊,你公公婆婆也和時寒一樣疼的,這個我可都看得出來。”
“嗯,我知道。”
韓子怡本想跨進門的腳就縮了回來,退出幾步,默默地走到客廳坐下了,良久,長長地一聲歎息從胸臆間逸出,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淡淡地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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