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日我扶起小蝶的那次。”俞天淩不知怎地就來了點兒火,恐怕是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遺忘,心裏不免有些不甘。
“那次啊,那次是我故意逗她玩兒的,誰知道你突然出現,結果就……”夜無雙有些無奈,話說一半便不再說下去了。
“可你應該解釋,不是嗎?”俞天淩教育性地反問,心裏竟然升起一絲淡淡的喜悅,如果那天的事情隻是誤會,那她就不是表裏不一的人,而是善良的可人兒了。
“你有給過我解釋的機會麼?”夜無雙淡淡一笑,總算見到俞天淩發呆的模樣了,有點傻,卻也是個俊得不像話的呆子。
聽到她的輕笑聲俞天淩才反應過來,立馬恢複平常,沒好氣地說了句:“你又沒有要求解釋,我為什麼要給你解釋的機會?”
“這樣是不行的,若你處理國家大事的時候也是如此專斷,那豈不是要錯怪忠臣了?”夜無雙見俞天淩放開自己,稍稍退後半步,柔聲說著。
聽著夜無雙的話,俞天淩微微一笑,執起她的手道:“還好有今天這件事,否則,我恐怕會一直誤會你了。”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你當初在桃林為什麼要說我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夜無雙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鬱,這如同一根刺,刺入俞天淩的心中。
他苦澀一笑,將夜無雙攬在懷中,嗅著她的發香,輕聲問:“我說了,你就必須原諒我,怎麼樣?”
“說吧,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是王,世間尊貴之人,就算你真的有錯,我也不會不給你解釋或恕罪的機會。”夜無雙淡淡地說著,將頭靠在俞天淩的肩上。
“這是你說的哈,我就告訴你了,那天其實也是因為那次在花園裏的事懷,呃,那個……”俞天淩是很想道歉,可是,這話要他怎樣說出口?
他是一國之君,若真與這女子道歉,那……豈非有損……
“原來是這樣,現在很好,你親自將我的冤情洗刷,我還真得感謝你呢。”夜無雙似是看透俞天淩的心思一般,抬起頭,望著他的俊臉,輕聲道:“你身為君王,一定很不快樂,很不自由,是不是?”
隨手拂了拂夜無雙的發,俞天淩點點頭:“是啊,生在帝王之家,本就不應有自由可談,更何況,我一出世就被定為繼承大統之人,何來自由可談?”
“是啊,我也是一樣啊,從小被爹爹關在五府裏,大門都不讓出,就連每年春季的一次琴技表演也要裝得冷冷的,這其實並不是我本性。”夜無雙笑了笑,重新將頭靠在俞天淩的肩上,享受著這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俞天淩笑著開口,兩人就那樣靜靜地相處在這一間房裏,各自訴說著各自的苦惱。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夜色已降臨,俞天淩笑著對夜無雙道:“你的琴技,真的天下無雙,美貌亦是天下無雙,這一生,你都是我俞天淩的至寶,絕世無雙!”
“你是帝!”夜無雙淡聲道,隨後,看向俞天淩,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
“你是我的後。”俞天淩笑著許下承諾,隨後,在夜無雙的注視著,轉身離去,就仿佛是夜無雙耳邊的一陣風,吹走了,便不知道何時才能再來。
目送俞天淩離開,夜無雙垂下頭,拂著自己那根受了傷的手指,口中喃道:“是後,卻不是惟一。”
回到琴前,夜無雙突然想起了俞天齊,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陣溫暖的陽光,帶著淡淡的貼心和雅致。
而俞天淩則不同,要如何形容他呢?他就像是天一樣,隨時可能會翻臉,時而陰天,時而晴天,也或許他給你來一個晴天霹靂,這樣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也是最致命的。
伴君如伴虎,萬一哪天一個不小心,連性命丟了都還不自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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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今年這春是怎麼了,總是多雨水,連續陰沉好幾日,四周都顯得分外的沉悶。
夜無雙輕輕挑動琴弦,思緒卻飄飛到那日與俞天淩獨處的情形,不免心神亂了起來。
“主子,亂了,又亂了啦。”小蝶今天第N次提示夜無雙,琴聲又亂了!
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夜無雙無奈地苦笑,對著小蝶道:“不彈了,咱們出去走走吧。”
小蝶早就悶得哈欠連連了,此時聽到主子說這話,自然是大大地樂意,立刻打開房門,順手提了把傘,跟著夜無雙朝外走去。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郡王也不再過多的阻礙夜無雙的自由了,現在,沒事的時候,她都可以自己在王府附近轉悠轉悠,也算是得回了一點點的自由吧。
苦苦一笑,夜無雙輕步來到門口,看著黑壓壓的雲層,正想開口提醒小蝶帶上應該帶的東西時,卻見小蝶早已做好萬全準備,當下便會心一笑,兩人一同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