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幾縷金光破開烏雲,帶來絲絲暖意。
“師尊回山——”
前麵兩人剛離開不久,有聲音自山門一層一層傳遞而來,一個老者如陣風般馳近祭壇上的肖雨蝶,察看她的傷口。
脈象虛浮,傷心肺三分,霸道的劍氣更與身體的氣穴相衝,若不是下手不重,這肖雨蝶失的就不是半身的武藝,而是她的命。這樣的傷人技巧,恐怕就隻有那一招了。須臾,老者輕歎一聲,在地上的人胸口幾個大穴重重一點,又朝劍南襄吩咐了幾句。劍南襄頷首,讓人抬了肖雨蝶,一起去給她治傷。
“梵音。”
梵音眼眸一沉,緩緩移步跟上。
隨著老者進入屋內,梵音將門拉上。
“梵音,你可是有何要說?”
“師尊,那人……”
“你想問的,是那個招式吧。不會有錯,傷了你師妹的,便是歡景華自創的鬼見笑。那孩子,鬼見笑使得這般淩亂,果然是怒極了。”
梵音聽言一愣,不禁嗤笑出聲:“師尊到現在,還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嗎?”
門外有他人的氣息逼近,兩人分明都察覺了。
“可她,是無歡穀的主人,是有窮山的王者。”
不待老者說話,梵音便脫口而出。話語中的起伏,與臉上的波瀾不驚毫不相稱。
江黍離訝異於梵音如此口無遮攔,久久未言,望著緊閉的門,仿佛能看見廊間那個驚慌踉蹌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長歎自他口中吐出。
“孽障。”
那孩子,沒有半分的過錯。梵音啊,你這是要討伐月奴啊。
金樂抱著月奴,日夜兼程,穿越有窮山,半路上的人看見金樂懷中的人和那人手裏的劍,無不恭敬地退避開。兩日後,終於回到了無歡穀。
無歡早就得了消息,就等著金樂將人送回來。
金樂抱著人,大步走進正殿。四使站在大殿的兩旁,看見月奴身上的點點血漬,輕雲手忙腳亂地迎了上去。金樂輕輕把人放到地上,交給輕雲。
月奴倚著輕雲,抬起無神的眼,嘴角的血痕已經擦去,滿是倦容的臉上卻忽的露出一絲絕豔的笑容。她將輕雲一把推開,轉身,歪歪斜斜地往殿外去。
雖是無力的一推,輕雲還是被推開了兩步,正想要追上去,上首的人開了口。
“讓她去。”
輕雲遂收回了腳。
聽到說話聲,金樂這才抬頭去看上麵的人。那張麵容,熟悉無比,雖然滄桑了不少,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金樂走上前去,躬身對上首的劉晁京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