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盡泯,清冷的月光正灑落在山坡上,照亮了玉台前進的道路,他眉頭緊皺,心急如焚。早在青鸞離開花田一刻鍾後,玉台心中便暗道糟了。青鸞剛學會使用崆峒鏡之力,使用一切手段,便如稚童學步,稍微出現一點差錯,都是會導致差異極大的後果。
即便是玉台自己,剛降生在秦府之時,也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所有崆峒鏡賦予自己的手段,他是天生特意來使用崆峒鏡的鏡靈,而青鸞隻是一個凡人,她用了幾天才邁入了崆峒鏡的門檻,更不能就如此放心她獨自行動。
經過一段沉默煎熬的奔跑,玉台終於來到了山坡頂上。
隻見夜色昏暗,籠罩著森林與花榮記,唯有一盞燭燈詭異地點在坡道正中間,刻意吸引著玉台的視野。他沉默地走近了燭燈,才發現燈旁映出了三個人。
一個衣著短打黑衫,身材高俊,麵目平靜冷漠的男子四平八穩地坐在長凳上,手提燭燈。在他身邊,是一個衣著繡邊紫裳,身材玲瓏有致,肌膚若雪,眉眼間透著一絲媚意的女子。
而兩人之前,則躺著一個雙眼緊閉,沉沉暈睡過去的少女,正是青鸞。
玉台止住了腳步,他靜靜看著躺睡在地的少女,劍眉微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紫裳女子見他沉默不語,便翹起修長玉腿,幽幽道:“不知如何稱呼?”
“玉台,”玉台望向女子嬌豔臉龐,道:“你們想怎麼辦?說吧。”
“開門見山嘛,我喜歡,”紫裳女子笑道:“小女子姓辛,單名一個月,旁邊這位粗魯的男子叫做貪狼,我兩和被你們殺死的阪田榮,和賀冠,都是牢籠的人。”
“牢籠?”玉台臉色隱沒在月色中,他沉吟道:“是東垣城派你們來的嗎?”
“玉台公子猜得不錯,”辛月笑意盈盈道:“東垣秦公懸賞白銀十萬兩,令我牢籠追殺丫鬟青鸞,不論生死,認首級即可領賞。”
“那你們還等什麼呢?”玉台靜靜看著地上少女,道:“你們已經離成功不遠了。”
辛月黛眉微蹙,她疑惑地望向玉台,打趣道:“莫非,我們抓錯人了不成,還是你過於冷血,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隻不過是你的玩物罷了?”
“你們沒有抓錯人,”玉台搖頭道:“說吧,你們既然不殺她,那肯定是有目的吧?”
“沒錯,聽聞你有憑空挪移之能?”辛月說出這句話,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雖說難以相信,但你們能殺死阪田榮這對廢物,肯定也有點能耐,我在想,要不要,跟你交易些什麼。”
“所以呢?”玉台低頭望著斷腕,淡淡道:“我可不覺得一個半殘疾,可以替你們做什麼。”
“是被阪田榮砍斷的嗎?他唯一能稱道的,就是刀法了。”辛月從身後拿出那截斷掌,似笑非笑道:“這手掌的材質很有意思,不過這不是重點,你們生靈如何神奇玄妙,我並不感興趣,我隻是想借助你的挪移之能,去偷一樣東西。”
“很重要嗎?”
“重要。”
“牢籠是你們說了算嗎?”
“不是,”辛月微微搖頭,道:“不過我可以壓下那兩個廢物的死訊,也可以幫你們消除一切行蹤,幫你們逃出牢籠的追殺。”
“是嗎?”玉台輕咳一聲,笑道:“那樣東西看來得值十萬兩白銀以上。”
“這倒錯了,”辛月掩嘴一笑,道:“這東西不知一分錢,隻不過對於我們很重要。”
“那是了,不然你們也不會放著到手的錢賺。”
“可惜,”玉台無奈攤手,道:“我現在就是一個廢人。”
“什麼意思?”辛月臉上嫵媚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她冷冷道:“你在耍我們?”
“不,如果那樣東西很重要,且非偷不可,”玉台緩緩往燭火走去,道:“那你們就要靠躺在腳邊的人,而不是我這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