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3 / 3)

借住在張寡婦家,綾羅就一直和張寡婦睡在一張炕上,開始她高燒且腿受重傷,吃喝都在這,後來傷勢開始好了,張寡婦才知道自己的不能動彈並不是因為腿傷,而是根本就是個殘廢。而近幾日的進進出出都是鐧抱著自己,綾羅也知道鐧的手其實還使不上什麼勁兒,故也很少挪動,整日就在這兒床上呆著。

“沒。”白天呆著沒事,有時就昏昏沉沉睡了,晚上反倒是睡不著了。

“妹子我和你說個事兒,你可千萬別生氣。”張寡婦頓頓,沒有聽到綾羅的反對,繼續說下去,“咱村子裏有一個我本家兄弟,剛死了老婆,人才三十出頭,勤勞本分,家裏有幾畝地,吃喝是不愁……”

初聽這兒話,綾羅心裏著實一驚,他們不過是路人,怎麼突然想到為自己做媒?

那張寡婦看綾羅沒有反應,以為她氣著了,急忙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看這兄弟是個好人,妹子呢……妹子也不小了,總該找戶好人家,這正好有合適的……”

“多謝大姐的好意,我這身子,怕是要拖累人家的。”

“我這本家兄弟可實在的很,我也替你問過了,他不在意你這腿……”說著說著,這張寡婦反倒沒有了開始的小心翼翼,好像真的是她的大姐,就要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具體她後來說了些什麼,綾羅倒是有些沒有聽清,隻是知道她誇誇她的本家兄弟,又說說她的殘疾,總之是她占了別人家的便宜,趕快答應了才好。

綾羅在忍耐,真的在微笑著不停忍耐,她們隻是過分淳樸了些,把他們當作了普通的路人,或者當作了一家人。

“話說,這長兄如父,妹子的終身大事自然應該由你那哥哥決定,隻是,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聽她提起鐧,綾羅才回神,不自覺的回應道,“那你就問問鐧……我哥哥吧。”想到鐧聽到後的暴跳如雷,綾羅無聲的咧開嘴,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篤定,鐧一定會胡亂發一頓脾氣後馬上帶著她離開此地,才不管別人有沒有恩情於他。

聽到綾羅讓她問鐧的意見,張寡婦反倒沉默下來,按理說這應該代表綾羅自己鬆了口,她更要加把勁兒才對。

“這……這還是妹子自己同你哥哥說才好。”半天,張寡婦才嚅囁的哼出一句。

綾羅明白了,這張寡婦怕是自己不敢對他說,才轉向這一向表現的和顏悅色十分好說話的自己這邊。而鐧,雖然對張寡婦一家也是十分客氣,可是幾次關於她的事,都臉色十分難看。

綾羅不再開口,張寡婦幾次輕喊她都沒有什麼反應,以為她睡去了,也翻身不再說話,不一會兒,細鼾聲就漸漸響起。

可綾羅卻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眼中看到的卻是張家母女對待鐧的一舉一動。小溪總喜歡圍著鐧打轉,而張寡婦看著鐧,也會遠遠的像少女一樣羞紅臉。鐧的魅力,她是從來知道的,沒有什麼人,能逃過這張臉的魔力。

這個常年封閉的村莊裏突然來了一個非凡的俊俏兒郎,年輕的寡婦守得住院子裏的紅杏守不住逢春的心情,也許是常年賣酒拋頭露麵,她沒有一般村婦的愚昧和保守,更多的是妄為的大膽與膽色。

她不得不這樣想,張寡婦的好心做媒,並不是可憐的她的老大未嫁,而是為了鐧,為了把他永遠的留在這個小村莊裏。

鐧的這張臉,竟可以讓人挑戰道德的底線,可是綾羅也很欣賞張寡婦的聰明,她想掌握住她,以此來牽製那個在慌亂中背她下山的哥哥,她知道,鐧在意她。

隻是,張寡婦錯了,她錯估了她掩藏在微笑下真正的麵孔,如果不是多年前綾羅愧對的那對農村夫婦,她一定會後悔曾經妄圖控製她,綾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