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頃刻之間,囚室裏隻剩下她,小多,魚鳶,還有……

“請主人饒過綾羅吧,她隻是心軟。”

是的,還有蘭姐。蘭姐和他們不一樣,一入府便跟隨在魚鳶身邊,他們所吃的苦受的訓,她都不用一一承受。

她再用力把頭一轉,看見蘭姐跪在魚鳶腳邊,精花的粉色綢緞羅裙染上囚室的黑水,發間的七寶珠釵突然有些刺痛了綾羅的眼,她閉上眼睛在睜開,看見蘭姐絕美的臉在為她哭泣。

魚鳶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雪蘭,而是上前幾步蹲在她麵前,他低頭看她,文弱的臉卻透著殘忍的冷酷,舒長的手指撫的臉,為她整理掉落到眼前的黑發。

“他們都走了,為什麼你留下來了?遊戲規則你很清楚,他們都活了,難道你不想嗎?”他的聲音也是文文弱弱的,聲音不大,卻隻穿人心。

綾羅禁閉眼睛,她想抵製這樣的誘惑,活著的誘惑。

魚鳶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也不想等她回答,徑直起身,而雪蘭回頭看了一眼綾羅,也跟隨而上。隻是走到門口,魚鳶突然停住,卻隻是撂下一句話,便從容離去。

“要得到,就要失去。”

她不想聽,卻已經烙進靈魂裏。

第五天,饑餓終於讓她抽出了那把匕首,而小多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它離開她的懷抱,在她對麵放低身體做出攻擊的姿勢,饑餓折磨著她同樣也折磨著它,曾經溫順的眼眸露出凶光,咧著嘴對著主人露出閃著寒光的牙齒。

終於還是逃不出他的掌心嗎?

電光石火之間,一人一獸同時衝向了彼此。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瞬間,就在那一瞬間,小多放棄了它的攻擊,它收起利爪,如往常一樣奔進她懷裏,可是,她手裏的刀,已經了小多的脖子裏。

溫熱的鮮血瞬間盈滿了她的手心,她不知道小多為什麼要放棄,隻聽得見它最後的嗚咽。淚水混進血液,血液染滿全身,她不知道是否該說對不起,隻是那一刹那便昏死過去。

終是沒有說不口,那句含在嘴裏的抱歉。

醒來時人已在房間,蘭姐在旁邊為自己絞來擦臉的溫熱手帕,她沒有接手,隻是定定的盯著房頂。

她沒有提小多,也再沒有人提那些曾經陪伴他們三年的狗兒們,那些曾經給他們帶來歡樂的狗兒們,仿佛一瞬間就消失於他們的生命裏,好像從不曾出現。

蘭姐見她不接受,便親自為她擦臉擦手,末了,把手帕投進盆裏便要出去。

“這就是命嗎?”

她幽幽的從口裏吐出這句話,聲音很小,不知道蘭姐是否聽到,隻是感覺她在門口站定,片刻之後,是門扉合攏的聲音。

沒有回答,她卻已經有了答案。

小多,你的放棄,是為了讓我活下去吧,其實活著多好,可以接受這樣的命運。

一抹絕望的笑意綻放在她臉上。

要得到,就要失去。

“要得到,就要失去嗎?”鐧反問的不以為然,“你失去了雙腿,又得到什麼?”

她得到了什麼?她捫心自問,卻又無法回答。是武女之名,還是百萬統兵大權?不,現在的她終日與輪椅為伴,卻是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由她說出這句話確實不具說服力,低垂下頭,自嘲一笑,輕微,也已轉進了鐧的耳朵裏。

“你想要得到什麼,又不想失去什麼?”還未問完,就聽見屏風嘩啦一聲倒地,整個人被鐧一把抓起,轉眼之間就已經被他拋進浴桶,濺起一片水花。

綾羅腿上無力,鐧手上的力道一鬆,她便隻能滑向桶底,無奈隻得喝下好幾口水,再被鐧猛的用力提出水麵。

鐧看見她喝水,才想起她的腿殘,隻得把她架在臂間,並用腿托住她的身體。

“我討厭你這個樣子!”不等她抹掉臉上的水珠,鐧便對她大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拿虛偽的麵具麵對我?我看你三年了,從來沒有看清過你,無論是你冷靜,憤怒,還是熱情,你總是戴著麵具,從來不讓人看見真正的你。”

綾羅一手抹掉臉上的水珠,一手環住鐧的脖子,不讓自己再滑進水中,“你怎麼知道我戴了麵具,又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真麵目?”

“我就是知道!”

麵具嗎?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真麵目了呢,又怎麼告訴他呢?

“這就是我的真麵目。”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水霧彌漫在兩人之間,離得近了,反而看不清了。

“不是的,我想看的不是這樣的你。”說罷,鐧低頭迅速覆的唇,不讓她再有反駁的機會。

溫柔的水環繞著兩人糾纏的身體,鐧的手劃過水撫過她的背,攪起駭人的溫度,他的舌在她的口中糾纏一番,然後順勢而下,熨燙過揚起的脖頸,的肩膀,然後……